柳寻芹在听云舒尘的主意时,便知晓了接下来肯定有得她忙碌。
她纵然有些不悦,好在徒弟白苏还算懂事,给她揽过了许多冗杂重复的活。
灵素峰的结界产生些微波动。柳寻芹朝天边一看,原是代掌门大驾光临。
云舒尘一眼望过那熊熊烈焰的丹炉,在收拾出来的室内摆得整整齐齐,这里的温度仿佛都滚烫了几分。她一笑,“可算辛苦你了。”
“什么事。”柳寻芹从来不和别人寒暄,都是废话。
“我来寻你,还能有什么事情。”云舒尘叹道,坐在她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自然是为着这不争气的身子而来。”
“我观你一切平和,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现下出的毛病。”她顿了顿,“平日里那个配方,我如今能不喝了么,或者说有无替代之法?”
柳寻芹淡淡打量她一眼,“为何?”
“是因为沙熙花的副作用么。”柳寻芹桌上刚好摆了一点此花碾碎的粉末,像极了胭脂。她抬手沾了一点儿,盯着手指上那浅淡的红色,“现在停药,情毒亦存在於体内,有何区别?”
“并无其它法子?”
“你这等情况很是复杂,暂时想不到。”
柳寻芹的医术已然是独步九州的存在,若她也并无别的想法,其余的地方几乎无需询问。
“我不是很明白。”柳寻芹若有所思地抽了口烟,在说话的间隙,逸出几缕茫白,“於你而言,寻个合适的人很艰难么?冰灵根的人,既与沙熙花的烈性相克,也更易於引出寒毒,只需双修而已。”
云舒尘微微拨弄着手上的玉镯,一时没有说话。
“何况。”柳寻芹沉默片刻,“成色极为上乘纯粹的单冰灵根,就在你身旁。”
柳寻芹虽为医修,却没有什么医者仁心,更管不上伦理纲常。以她惯常之言,不该为世人眼光畏手畏脚,行医之道当百无禁忌,敢想敢试。
也正是如此,同行一向对她颇有微词,说她冷血凉薄如此,已经失掉了医道的真谛。
可她能治得好别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单凭这一点也够别人闭嘴。
云舒尘这女人算得上她医修生涯的一个污点——活生生地把寒毒拖了个几百年。
那污点闻言又起了身,朝她勾着唇角,说出的还是婉拒的话,“既然如此,叨扰师姐了。”
云舒尘本也没抱太大希望,也算不得失望而归。春秋殿那边难得没什么事务,她索性回了峰。
太初境修缮和挖矿的伟业,趁着掌门不在,正如火如荼地推行着。
岁月悠悠,不知何时又逐渐入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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