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卿舟雪终於想起,於是朝她点点头,又严谨地纠正道,“你叫我师姐就好。”

“师姐。”她刚干完活回来,没太注意,发觉面前女子的洁白胜雪的衣袖上被她一摸,又粘上点灰色,不禁松开了手,着急想给她抆干净。

卿舟雪并没有在意,随手拍了拍,衣袖干净如初。既是师尊捡回来的孩子,她觉得理应关怀一下,便从纳戒中找了找。

这一方储物的小器物,成色好到一定程度,便可以保持食材不腐。譬如她后来才知道,

第一回 见云舒尘时,她喂给她的那几块洁白柔软的小糕点,竟是来自前朝的典藏。只是多出来了几块一模一样的,师尊觉得一套件不太整齐,便通通投喂了她。

月灯节下山那日,她买了许多小吃。师尊说内门弟子鲜少有功夫下山,既然碰上了好吃的,干脆一样买一些,统统带回去。

她从里头摸出来几块糖,放入那小姑娘的掌心,沉默片刻,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最终轻声道:“好好修道。”

余英愣住,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袭白衣远去。片刻后,她将手中的糖攥紧,放进兜里。又弯腰将木盆抬起来,吃力地向河边走去。

鹤衣峰上。

云舒尘今日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四处瞧瞧,并未看见那个或练剑或读书的徒儿。

兴许是缩到某个角落潜心修炼去了。

她穿过长廊,却无意间看见凉亭内斜斜靠着一个身影。

卿舟雪半靠在栏杆上,如白练一般的衣裳浸没在池水中,缭绕如云雾。她浑然不觉,半阖着眼,手中握了一个酒壶,醉醺醺地往自己嘴上对。

云舒尘慢慢走近她,将那只酒壶取下来,背在身后。

卿舟雪虽是醉了,依旧无甚醉态,一派面无表情,与平常相比并无二致。

只是拿起酒壶时,那总也对不准的手,让人瞧出异常。

方才被云舒尘夺了酒壶,她也不以为意,手指松松地握着栏杆。抬眼盯着云舒尘不动弹。

云舒尘勾着唇角,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还认得这是谁么?”

卿舟雪眯起眼睛,盯着那手晃了半天,自她眼中仿佛晃出了三只手。她看了半晌便觉得晕乎,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是你。”

这话答了,跟没答一样。

虽然不知道徒儿为何会突然饮酒,不过她一本正经醉糊涂了的模样,怎样瞧着都分外可爱。

她靠在栏杆上摇摇欲坠,衣袂已然飞了一半落在水中,云舒尘以灵力将她托起来,扶回亭内安然坐着,又顺便烘干了那点湿答答的半截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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