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的威压下,卿舟雪的手有点抖,她抿了抿唇,握紧剑柄,剑尖向上一挑,完成了第四剑对月酌影,整个人也几乎离了地面,雪白的衣摆荡开,单脚站立如翩然欲飞的仙鹤。
正当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地瞬间亮如白昼,电光照亮了她窍秀挺拔的身姿,和一双清隽微明的眼睛。
第五剑,第六剑她舞得很快,似乎是在与这不知何时劈下来的天雷争分夺秒。
太初七剑中的最后一式,碧海生潮,剑风荡开,脚下的地面隐约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如浪花炸开,正当此刻,一道惊雷轰隆巨响,仿佛把穹宇被盘古的巨锤再度劈开。
卿舟雪的心脏在此间顿时停跳,她的剑脱手,哐当一声又掉了下来。无瑕思索太多,她连忙弯腰把那红绳拾起,仔细系於脚腕上。
她瘫坐於地上,慢慢等着天雷平息,很快,又变得晴空万里,光线明媚。
她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几经喘息,逐渐将心境放平。没过多时,又重新将身旁的清霜剑拿起,脚腕间红绳取下。
再来。
一次又一次,终归能有进益。
卿舟雪想不出什么太巧的办法,只能直面自己的恐惧,在雷劫的威压下舞剑,直到某一日能不再脱手。
只是她练剑过於专注,未曾注意到立於远处,静静看了许久的人影。
云舒尘给徒儿的红绳上附着了她的一缕神识。她取或是戴着,身在何方,她都能大概有一丝模糊的感知。
她在一梦崖上,总觉心里头不太安生,於是便跟过来看了看,瞧见这么一幕——
那倔强的姑娘将红绳解了又系,顶着雷劫的压迫,一次又一次地捡起剑,如同戴着镣铐起舞。
一开始她的手抖了很多次,每一道惊雷落下,便会掉剑。
直到后来,逐渐好了许多,肉眼可见地长进。
那雷劫的颜色似乎有异,呈现一种瑰丽的紫色。云舒尘看着看着,掐指一算,发觉徒儿的境界竟已有了松动之象。
她先是一愣,又对着阔然长天笑叹一口气,立在原地再看了半晌,并未出声去打扰她,最终又悄然离去了。
*
过了几日,演武场上,阮明珠她们看向卿舟雪,“你那日受伤,今天好全了么?”
“是好全了。”卿舟雪答道,“不过今日来并非训练,我这几日恐怕都不能来了。”
林寻真一愣,“师妹有何事?”
“师尊说要带我下山,寻几味破境的材料。大概得要一周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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