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受着,好似上次也做过这般的梦,身子会有一些陌生的反应。

“卿儿。”她柔声细语地哄人,“你叫叫我。”

卿舟雪在她停下时才发觉,原来自己是那样渴望师尊的靠近。她的亲吻,她目光的注视。

可是……

那是师尊。

而不是眼前的冒牌货。

一把冰刃赫然穿透了云舒尘的心脏,她脸上的神色一滞,笑容尚未褪去。卿舟雪将冰刃拔出,把人推下床,冷眼看着那幻影躺倒在血泊中,一点一滴地消失。

卿舟雪生性如此,一旦确认不会动摇,因此极为容易破除幻象而出。

轮到她人,则未必如此。

林寻真醒来时是在自己家中,偌大的林府,家世清贵,她的父亲当年是探花郎,而后又做了官,母亲亦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里如以往一般,戒律森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回到自己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午后。

彼时她正坐在屋内头学刺绣,一针一线,缝得人心很烦。她听得墙外女孩子们在打闹,欢声笑语,不由得一阵心痒。

见四周左右无人,慢慢地,她放下针线,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壁上,想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正颇为得趣时,一位妇人走来,冷声斥道,“你干什么?”

林寻真抬头,连忙站直,又不禁往后退了小半步,“娘……”

一根戒尺抽在她手心上,尚年轻的姑娘疼得一哆嗦,她没吭声,又听得妇人训道,“你明年就订婚了,现在还这般不知礼数,到时候出嫁丢得可是林府上下的脸面!”

这话仿佛烫人的滚石,要在她心中烧出一个洞来。接下来她只看到娘亲的嘴唇张张合合,在不断念叨着什么,每念一句,她的手心就痛一下,最后只剩一片麻木,以及胸腔之内一片骇人的冰凉。

订婚?

……她怎么不知道。

林寻真在心底苦笑一声,是了,她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婚姻大事,本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

凉到透骨以后,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挡住下一次打来的戒尺,望向生她养她的女人,乞求道:“女儿不想嫁。”

那戒尺一愣,随着女人的横眉,狠狠抽向她的手心,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你再说一遍?”

“女儿不想嫁。”这次声音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