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长的冰剑赫然长出,她周围逸散的寒气终於有了落脚之处,凝成一大片散发着寒气的冰罩。

对面的剑修也愣住,可是手中之剑已然来不及撤回,猛地一下卡在其中。

卿舟雪终於得以执剑,她身旁的空气湿润不少,一溜儿白霜逐渐覆盖上人的眉目。

剑锋所指,是一片寒光。

阮明珠此刻也终於挣扎着爬了起来,手里如拎小鸡一般拎着那烧得灰头土脸的剑修,将人一脚踹走,砸得滚了几个来回。那位师兄吃痛,揉着胳膊爬起来,一见卿舟雪与阮明珠二人并肩而立。

他们亦知道自己是占了灵根的便利,若论真功夫,自方才的打斗之中便可观摩出还差她们一二。

现下一看,战局扭转,讨不到便利了。秘境最要紧的仍然是夺宝,并非取胜。

他们的选择格外明智,放弃,换一个。

卿舟雪看着那几人走远,这会儿倒是没人去追,收拾一番东西,确认凭信无误。她摩挲着手中冰剑,心中了然,便对林寻真说,“多谢。”

“既是团战,助你也便是助己,你就不用如此客气了。”

林寻真悄然一叹,卿师妹似乎是真与人混不熟的模样,不管是多亲近的人,她似乎都会一本正经地道谢,相处起来,礼貌又疏离。

可林寻真看得出,她并非是刻意如此。好像就是这般的天性,放在这个年纪当真奇怪。

她瞥向阮明珠,便能看出许多不同来。那丫头已然提着白苏高兴地转起了圈圈,并大言不惭以后打架都带白师姐一起才好。吓得白苏连忙推她,说自己对打架并无什么兴趣,还是罢了罢了。

方才经历一场打斗,到底是有些累。尤其是卿舟雪,她现下一身外衣被割得破烂,又沾了灰,阮明珠则整个人都灰蒙蒙的。

为避免路上再遇上敌袭身体疲乏,无力应战,她们盘腿坐下来,就这白苏催生而出的那一片阴翳,稍作休息。人虽坐着,嘴皮子因着阮师妹最终还是未闲下来。

几人就无所事事地谈起了幻影中所见。

“实乃无趣。又将我小时候那苦日子过了一遍。”阮明珠微叹了口气,“感觉真像是大梦一场,在梦里,怎么也记不得现世的事情。”

“我倒是能勉强忆起丝毫,”林寻真若有所思,“兴许这才是出来快於你的缘由。”

卿舟雪不自觉走神,她总觉得最近人不是很对劲,在榻上睡觉梦到师尊,在织梦蛛的幻术之中,还能梦到师尊。且二者所做之事,并无甚大差别,与那话本子之中写着的,倒是有些类似。

她总觉得自己与师尊不能与话本中的那些东西作比,但倘若要说为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耳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手臂不自觉绷紧,抬眼看向前方,只见那一头的沙山顶上冒出几个小黑点一般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