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忽然如此问,卿舟雪的手一顿,“……不会的。”

再听不见声音。

卿舟雪将手收回来,撩起的一串珠帘垂下,女人的身形朦胧,似乎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入被褥。

她走出房门,看着秋山上灿烂到糜烂的金色,仿佛风一吹就会尽数凋落。

再过几月,便要到冬日了。

今年送师尊什么好?卿舟雪思忖一二,她早已决定这次送点实际的。上次的小莲花坠子未曾见师尊用得上,兴许是她首饰过多,一时也戴不过来。

现下看来,一桌好菜兴许不错。

*

她家的猫一直神出鬼没,连干活也是悄然完成的。比如偷偷地做好一桌饭菜然后不见踪影,或是将用物置办整齐,某一日突然出现在庭院的某个角落。

卿舟雪在阿锦最为喜爱的几个墙头蹲点,终於适时地逮住了它。

此后认了个猫主子教她学烧饭。

这只猫虽然可以化为人形,不过并不是很喜欢,显然更喜欢猫身的灵巧自如,倘若不是到了非化成人不可之时,阿锦一直安分守己地做猫。

很显然,它将指导卿舟雪做菜一事,归於可用猫身完成的活计。

阮明珠又在无所事事时摸上鹤衣峰,蹲在墙头往院中一扫,云师叔不在,卿舟雪也不在。她本是想走的,结果临走时瞥了一眼,当即愣在原地。

透过疏朗树影,隐约可见后边灶房将窗子敞开,其间晃动着一个白色身影。

卿师姐本应惯常拎着剑……不对,那是锅铲。

锅铲?

只见一只花猫毛球蹲在灶边,用尾巴对着一堆葱蒜油盐白糖黑醋指指点点。

最后它用尾巴将蒜蓉那一碟挪开,划出一溜瓷响,“主人不喜此味,这个是不能放的。”

花猫的尾巴翘起来,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卿舟雪。“切记切记。”

卿舟雪拿着本菜谱,看了一会儿,便用手指指着“少许”这二字。

“这是何意?少许为多少?”

花猫严肃地回答,“此乃手感,不要往多了放。”

她头一次做饭,能有何手感可言?

油热以后,一碗绿油油的青菜倾碗下锅,嘶嘶作响。她用指尖捏起一撮盐,往里一搓。

掉了几颗盐粒。

“少了。”

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戳在她手背上。

卿舟雪刚想去再拿盛满盐的那个小碟,结果不慎一下子打翻了放在旁边的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