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拂去肩头飘落的一片雪,指尖沾起微凉,她拿在眼前看着那片小雪花很快凋零。

她们御风而行,踏上归程。卿舟雪站在云舒尘身后,她想起先前云舒尘谈起她自己年轻时求索道法,也是孤独一人摸索。

她不禁就此事问道,“那一个人,这样累么?”

“你现下不也一样,个中冷暖,又何必问我呢。”云舒尘并未回头,但她能感觉徒弟揪着她衣袖的手紧了一些。

“师尊陪着我,”她不甚赞同,“这怎么能叫一个人?”

云舒尘顿了顿,嗯了一声。

那时她累么?

徒弟委实是问住她了。

似乎从未想过。

其实也只是在近几年,再突破风险过大时,她才慢慢将修炼速度缓下来,人也懒散许多。

可是在与卿舟雪相同的年纪,她清晰地明白自己想要做成之事,需得付出滔天代价。她对自己要比对卿儿更加苛刻,堪称狠毒,无所不用其极。

弱是原罪,她不容许自己累。

第72章

这一段时日,卿舟雪鲜少去主峰练剑,而是与云舒尘朝夕相对,练一练剑,或者是偶尔过个几招。

她每日被藤蔓缠绕,破阵而出,如此反覆,愈发熟稔,现下有了新的心得。

卿舟雪自己琢磨出一套剑技,空手凝刃,一剑划去,所指之处皆被坚实的冰霜覆盖,让所有草木失去再生之地,冻结一切生机。

云舒尘思忖一二,倒是觉得此招作为起手式是最好的。冰灵根於霜天雪地之中更为自如,她这一剑便可占尽“地利”。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卿舟雪现下尚达不到这等境界,不过霜寒一剑刺出,地上常如云雾翻涌,萦绕於周身,更似谪仙。

流云浮雪。

为了便於称呼,又兼师尊要她新写一本剑谱,卿舟雪取了这四个字,一并记在纸上。

努力了六七日,也只悟出这么一式起手。

无人开道,前路自己走来,每一步都不算容易。

她偶尔也会注意到一些招式,只不过怎么摆都连贯不起来,或是容易落入所学“太初七剑”的脉络之中,算不得新成一派。

云舒尘瞧徒儿苦思冥想许久,最终剑尖垂落,对着院中的老槐树发怔,半天也不动一下。

像是对着树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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