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不宜沐浴。”

云舒尘拇指捻上食指,手腕微翻,试图以术法替她去除一身酒气,结果卿舟雪不依不挠,迈着绵软的步子非要往浴池的方向走。

她相当无奈,“你真的要去?”

回答她的是徒儿醉醺醺但朝向异常坚定的步伐。

云舒尘总觉她这次不似那一日——同样是醉了,可是那日安静又乖顺。扶哪儿便是哪儿,师尊说什么是什么,哪像现下这般不安分。

卿舟雪被云舒尘只手扶着,半阖着眼,不多时便察觉到潮热的水汽。

她这才舒坦,一手在腰间摸了许久,终於找到了系带,借着一分醉意,将其彻底扯开来。

我宣布,这次是有效醉酒。

第77章

上一次这般瞧她,还是十八岁那年。

那时她毫无避讳之意地将衣裳除去,甚至面対自己的回避一脸疑惑。

云舒尘这次并未将目光挪开,她下意识地垂眸,很快复而抬起。

那姑娘一身冰肌玉骨的好颜色,随着哗啦一声水响,悉数没入水中半截漂浮的乌发。

虽是日日在她耳根子旁强调着,莫要当着人脱衣裳,最好也不要在师尊面前毫无顾忌。依现在看来,她估计也只是且听且信,将此般“规则”当成太初境律令一样死板地记下,实则在内心対於此事毫无羞耻之意。

卿儿现下头脑不甚清明,醉醺醺地靠在池子旁。云舒尘看了半天,总觉得她要随时睡过去,也不知这般在水中泡着,到底是沐浴个什么劲儿。

宽大的衣袖下,云舒尘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放开。

卿舟雪正茫然间,却感觉肩头一股热流涌过,她慢慢回头,只见一只素白的手搭在她的肩头,而后又掬了捧水,浇在她身上。

“你坐起来些。”

颈后的发丝被抚开,凉意顿生,又被温热的水浇上去,卿舟雪忍不住唔了一声。她回眸看向云舒尘,似乎并未弄明白现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转过去。”

女人的手抵住她的下巴,将她推了回去,目视前方。

卿舟雪虽是晕着,但相当知道这背后之人是云舒尘。小时候学剑便听师兄们或掌门教诲,御敌时,万不可轻易将后背留於人。无论是何等境地,何等修为,这一点是要贯穿始终的警惕。

不过她每将云舒尘背在身后时,尝到的滋味并非是惶恐,而是由心底生发的一种,被稳稳托住,相当舒适的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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