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如雪花,一触即离。

*

卿舟雪真正清醒时,已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

她一睁眼便瞧着师尊坐在自己床边,看样子是懒得起床,手里拿着个话本瞧。自从被卿舟雪撞破那一面墙的隐秘后,云舒尘又缓了几日,最后索性懒得装,现下已经看得非常光明正大。

卿舟雪人一动,又如上次那般开始头疼,她将眉梢蹙起,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睡够了?”

太阳穴上则立马按了一根拇指,替她揉了揉。

她的徒儿愣在床上,将四周环顾了一圈,确认这并非自己房间,“师尊,我怎的睡在此处?”

“你不想想,昨日做了什么好事?”

一听这语气,“好事”定然不是什么字面意思。

她抬眼看着云舒尘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确定地说,“……喝酒?”

“嗯。”师尊瞥她一眼,“还有呢?”

“还有……”卿舟雪不确定地说,“沐浴?”

云舒尘并非放过她,垂下眼帘,“还有。”

卿舟雪思忖了半天,实在於记忆之中寻不到只影了,此刻越想头越是疼痛。最终一只微凉的手搭上了她的额,凉凉道,“这记性愈发差了,你以后可怎么办。”

“我……干了什么很过分——”

声音戛然而止。

卿舟雪的头被迫抬起。

师尊的食指微屈,挑起她的下巴,手腕翻转间,拇指便摁了上去。她的动作比较温柔,也只是缓缓摩挲过她的下唇,而后抵於嘴角,“确实有些过分。”

“姑且原谅你这一次。”

她冷哼一声,松开她的那一瞬,又如变脸一般将冷色悉数褪去,春风顿生。云舒尘冲她缓缓一笑——这会儿卿舟雪读得清楚,师尊的眉梢眼角都漾着满意,想来是当真心情不错。

“卿儿。”她放松地躺下,又顺手拿起了话本,“快入夏了,天热,你还是同我一道睡。”

卿舟雪走出房门时,的确感觉天气燥热了起来。她运功使自己散发着寒意,但是不知为何,身体凉成一片,念起唇上那一丝微妙的触觉后,胸口某处依旧像揣着个暖石似的,热得发烫,好似要蚀出一个小洞,喜怒哀乐就从那孔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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