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这朵玉莲花抽枝发芽,逐渐绽放於高山之巅,她怔怔地看着她不染窍尘的模样,深知原来完全不一样。

她身上好似有,她穷极一生再寻不回的东西。

*

卿舟雪的剑招悟了两式,第一式名字已经定下。

至於这第二式,自从被云舒尘挑出一丝缺陷以后,她并未急着取名,而是琢磨如何把这个漏洞补上。

修习剑道,细致是一门要紧的学问。

很多名家的剑谱所记载的剑法,并非有多华丽诡奇,而是能於平淡之中见惊奇,将普普通通的一招式使出来,密不通风,仿佛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这才是符合剑道的“术”。

一个小漏孔兴许无伤大雅,但是在高阶剑修之间的对决里,胜负往往就分在这些地方。

最终她想出来的法子也很直接。

在用此法挡去四面八方的威胁之时,她有意不让寒气将自己彻底围死,师尊其后一言相当有理——大成若缺。

总要留出一道豁口,就算碰到水结成坚冰,豁口这一处的冰层会难以成型,相当於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但是卿舟雪感悟到这一层,并不完全是由云舒尘点醒。

实则是她因为想不通,所以每日某个固定的时辰,总要纠结一番这个问题,思忖到深夜,不知不觉举头见明月,无意中在月相交换,星河流转之间,又记下了天象更替的规律。

月盈则亏。

她觉得这词儿用以叫剑技名有些奇怪,但是确实再也没有更为恰当的比方,可以用以形容这种感觉。

这悟道一忙活,又将日子悠悠拉到了冬日。

卿舟雪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直到师尊生辰前一月才突然想起这回事。

云舒尘偶然问道:“你的生辰,与我只差了一日?”

“那便一起过好了。”

她还不等她回答,便已经这样宣布道:“说起来修道之人其实不兴过生辰,我白拿了徒儿许多心意,也未曾送过你生辰礼物。”

“师尊无需送我什么了。”

她能看出徒弟真的没有在与她客套,而是顶着一张无欲无求的脸在实话实说,“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嗯?”云舒尘挑眉道:“看来徒儿真是天赋异禀,每年送些小玩意过来,一定能猜到是我想要的么。”

卿舟雪说不过她,只好点头,“师尊送什么都很好。”

她总是这般,师尊做什么都好,师尊送什么都好,好像云舒尘随手什么举动,在她眼里都是十二分妥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