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观话本中的离合,也是如此。古往今来总是会有人贪得无厌,尤其是对於情之一字。《牡丹亭》中叫嚷着“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可到了园林,便可能要看春色浓丽,也要看春色溃散。看的不止是枝头的花,还有落在地上的花泥。
才子佳人,佳人佳人,才子才子,就此留下那么多千古遗恨。
卿舟雪发觉自己早动了这种可能产生“遗恨”的念头,仅仅对云舒尘。在她和李阁主相谈甚欢时,在她被李观沧一把抱住时,卿舟雪看在眼里,落了心事,蒙了层尘似的,灰扑扑的不光彩。
她侧头看着李观沧,一种名为复杂的心绪,自此漫了上来,只是彼时她尚未能寻到妥帖的字眼来形容。
后来找到了,这叫同病相怜。
*
她们溜达了一圈儿,最终在天黑时踏上返程。
卿舟雪手中被递过一串珍珠,仔细一看,在黑夜中都是莹润生辉,恍若敛尽月华。
然后听身旁那姑娘清咳一声,“你拿着罢。”
“给我这个做甚?”
“因为……”她别扭道,“因为你陪我聊天,还闲逛了这么久。咱俩无缘无故的。”
“是师尊叫我这么做的。”卿舟雪说,“我只是遵从师命,不该收报酬。何况你这珠子一看并非凡物,你给我是亏的……这个你也不想要?”
想交个朋友这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烫嘴。况且还是头一次有人和她分析亏不亏钱的事儿,李观沧颇觉新奇,但讲不出口,就哼了一声,“我不想要,你拿着。”
真的么?卿舟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收下。
回到鹤衣峰,云舒尘不知与李潮音谈了些什么,总之她俩不再一见面就吵架,气氛微妙地缓和了许多。
李阁主本想带着逆徒早日回去,省得在外头丢人现眼,云舒尘说峰上清寂,难得放下公务,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多留几日也无妨。
次日,李观沧也不愿待在鹤衣峰上,仍是在躲着某人,於是她与卿舟雪一同去了演武场。
阮明珠来得较早,是在等人。她远远瞧着卿舟雪走来,但她身旁那人却从来没在太初境瞧见过。
这不对劲,太初境内门中的姑娘,阮明珠都是相当眼熟的,那便是外边来的客人。
“你好,你叫什么名儿?”
人还未到,阮明珠已经将手递了过去,李观沧一愣,伸手握住。阮明珠又看向卿舟雪,卿舟雪即答,“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