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叔说,你醒了要喝这个。”她似乎还在收拾地下那滩血,又是窸窸窣窣一阵,这才坐定,“师尊莫要多想了。我才二十三岁,便是从头再来也没什么的。”

云舒尘大概晓得自己目前身体孱弱,亦禁不得多思,於是将冗杂思绪都暂且搁下。

事已至此,她想也无甚作用。

卿舟雪摸了一下碗沿,已经是不滚不烫的温热。她小心翼翼地将云舒尘扶起来,用杓子喂了几口,师尊的眉梢蹙得很紧,似乎被苦得说不出话来。

她往她口中及时送了块冰糖,女人的神色这才松活许多。云舒尘柔弱无骨地靠在她怀中,还是低声说,“苦。”

“可是蜜饯吃完了。灵素峰好似没有制备这等小食……我问了白苏师姐,她只找得到冰糖。”

云舒尘半阖上眼,冷哼一声,“你去问了人,她们岂不是都知为师吃药怕苦了。”

卿舟雪万万未想到,还能在此等层面上不慎堕了师尊的威严。她一时愣住,“我下次说,是我需喝药就好。”

下一口药送入口中,云舒尘却并未咽下,她以手触着卿舟雪的嘴,然后和着药含住她的唇。

卿舟雪只觉那口药被她灌了进来,一时苦得头皮发麻,云舒尘不善罢甘休,一直迫着她咽下去才松口。

听得卿儿苦得倒吸冷气,云舒尘闭上眼,又亲了她一下才罢。如是她终於耗光了留存不多的力气,转身继续靠在她身上,慵懒地阖上眼睛。

“苦么?”

“……苦。”

“不许吃糖。”

卿舟雪才刚刚拿起一块,闻言,只好把手里的冰糖放回罐中。

第97章

傍晚时,柳寻芹回了峰。

她跟着卿舟雪再去探查了一下云舒尘的情况。亦如云舒尘所想,失明一事半是因为天谴,半是因为她灵力亏空太厉害,兴许还得持续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比起这点小疾,云舒尘显然更为她的徒弟头疼。虽然保住了她的性命,但金丹碎了,元婴也没有,还不知她要怎么办。

“的确是闻所未闻。”柳寻芹亦是一脸疑惑,“如若是冲关失败,她入不了元婴,也应该跌到金丹境,而不至於什么都没有。”

“兴许是你那日劈下第九道雷劫,受伤过於严重所致。”

云舒尘循着声响,抬头蹙眉,“她劈什么雷劫?”

那一日,第七道雷劫阵法碎了一半时,云舒尘几乎已经无甚意识,自然没有看清卿舟雪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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