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心下微动,“你把手拿过来。”
卿舟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嗯?”
她执起卿舟雪的手腕,探入一缕灵力,缓缓推入,却似是石沉大海。云舒尘手上继续催动,用了四成的修为,倘若这时徒儿的修为按照筑基期来算,她是万万承载不了的,应当会尝到经脉胀痛的苦头。
可是卿舟雪呼吸平稳,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云舒尘的施压逐步往上提,哪怕她以全部修为注入,卿舟雪似乎仍未感觉到半点不适应。
她松掉了她,方才动用灵力又让她自己气血有些上涌,掩着唇开始咳起来。
卿舟雪扶住她,“师尊,你方才——”
云舒尘抬起脸来,抹去唇边血痕,再次搭上了她的手,“没事。你随我运功一次,可好?”
卿舟雪点了头,她静静阖上眼。熟悉的感觉涌入周身的筋脉,相当流畅地运转着。
云舒尘心中估量着,先是愣然,而后笑了一下。“真是奇事。这些天你难道未曾发现,你修为皆在么?”
卿舟雪诧异地看向她。
她知道自己没了金丹以后,便再未尝试徒劳运功过。再加上云舒尘近日身体不甚安康,她忙着手把手地伺候师尊,无暇顾及自身。
而双修之术尚且未落於实践,她再没试过修行一事。
她虽然没了金丹或元婴此类区分修道人境界之象征,但体内并不枯竭的灵力仍然在丹田之中留存着,生生不息地流转着。
云舒尘此刻也没法精确估计她的修为,便拿自己的修为尺寸丈量了一下——按境界来看,她的徒儿约莫是元婴初期的实力。
卿舟雪正试着将一个花瓶隔空抬起来,结果发现抬得相当稳当。
此劫到底是渡成功了,还是渡失败了?
她好像就此真正跳出了天道掌控的六界,不再需要匍匐於雷劫之下。
“卿儿,你将红绳取下。”
倘若她估计得没错,这红绳於她已是无用了。
卿舟雪如她所言,摘下红绳。她的呼吸忽然变得轻微起来,眼眸紧紧凝视着窗外的天空。
一刻过去,两刻过去。
一片云朵似有意识地聚拢来,卿舟雪无声地攥紧了一角衣物。那朵云缓缓地挪过远方,与其它一碰便散了,各循着风向远行。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那天声势浩大的雷劫没有再次发生,恍若留存在深夜之中的一场梦。
她愣在原地,云舒尘将红绳拿了回来,摩挲一二,叹道,“天道知晓再奈何不了你,不再做这等无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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