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手抚着她贴於颈后的青丝,温和地拨弄着她的几缕头发,此般安抚,似乎不带多少情欲。

这让卿舟雪朦胧回想起那个雷雨天。在与流云仙宗的比试失误后,她一觉昏睡许久。在惊雷乍起,六神无主之时,云舒尘也是这样紧密地抱住她———

那一日,云舒尘将药粉敷完时,伤口竟已愈合了大半。她将她那块衣料合拢,却未曾离开,好让她有个依靠。

卿舟雪正全身紧绷着,忽而人被翻了个身,而后下巴就搁在了云舒尘的肩膀上。

后背上抚着只手,拍了拍,女人柔声道,“现下已经有了红绳,什么雷也劈不着的。卿儿莫要害怕了。”

卿舟雪趴在她身上愣了一会。既然是师尊主动抱住她的,那是不是可以少一些避讳?

她下意识如此认为,在下一道雷电闪过时,忍不住伸手拥住了云舒尘的腰身,闭上眼睛,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贴得严丝合缝。

宛若坠入一片温柔乡。

而今夜并无雷光,但没过多久,月色微明,照入窗内,铺在床上,宛若凝结成了至为冷冽纯粹的冰霜。

珠帘时不时被扫到,玉珠相碰,锒铛作响。被压出皱褶的衣物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自床边露出来一角。

卿舟雪不知何时浑身软绵,也不知何时翻了下来。她感觉面颊上被仔细地亲过一遍,柔柔软软,像是挨着了一团云气。而后被缠了半天,整个人晕晕乎乎,起不来身。

“……师尊,还需解毒。”

云舒尘在她耳旁轻笑,“嗯,险些又忘了。”

双修一事,需得神识交融,此刻两人躯体通感,可以轻易调用灵力,触及并捣毁丹田,算得上是至为亲密之举,若另一人包藏祸心,则防不胜防。

云舒尘宁愿多年捱过病痛,不止是没有意中人,自然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在。

古往今来双修的道侣有千千万,可於她而言,能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性命悬於别人身上,几乎……不太可能。

倘若卿舟雪的锋芒再露一分,再有野心一点,云舒尘兴许都难以真正放松。

好在卿儿自小养在身边,云舒尘相当熟悉她——虽是瞧着冷冰冰的,但心机少到堪称耿直,足以放心。平日里这丫头总是莫名信任着她,兴许是将她卖了还能替自己数钱的程度。

………………………………………………

………………………………………………

修行之时,一股灵力自筋脉之中悄无声息地钻入,像是有何物彻底敞开,如绽放的春花一样,也像是有何物嘭地一下,以整个人的皮囊之下为穹宇,伸至夜空,而后飞溅起点点星火,落入静谧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