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你现在当了长老,也没人来拿这个考核你。”柳寻芹最终还是将书本合上,“况且你说的也不错,诸多庸碌之辈,总是不乐意探索精妙的道法,而更容易被浮夸夺目的声色吸引——话本子这样写,能卖得更好一些。”

越长歌的指尖顺着自己的发丝绕了一圈,她慢慢道:“我有意中人,所以想知晓一二,并不是单为写话本。”

“此书赠你,其上已经足够详尽,你自己看。”柳寻芹看着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越长歌拿着书,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门口空空荡荡,已不见柳寻芹的身影。

走得还挺快。

柳寻芹出了门,忽然见得一抹白色身影前来,正是卿师侄。

算一算这日子,想来是给她师尊拿药的。

云舒尘的病情虽说已经好了许多,但常年被两种毒素纠缠,现在她的底子还是比常人要差一些。

无需用之前的药,还是给她开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方子,温养一下身体。

既然碰上了,就正巧与了她,柳寻芹顺手还给了她一包纸封,里面摸着像是有几个凸起,有点硌手。

卿舟雪问道:“师叔,这是什么?”

“寸草生的种子。”

寸草生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稍有不慎就会夭折。故而天底下的数量越来越少,沦落到今日,也只有太初境的灵素峰还留存着种株。

卿舟雪听闻过此类灵植,貌似是在《太初境风物志》中略有记载。它虽然没什么药用价值,但是可以用来试毒——无论是多么细微的量,只需撒上微末的一点,寸草生便会以肉眼可见之速凋亡。

“近几年,你不必再过来放血了。”柳寻芹将此作为赠礼,一并给了她,“虽说你的自愈能力极强,但是试了这么多年,这血却只是一般的血,没有什么意外之处。”

卿舟雪点点头,她看着柳寻芹身后的药庐之内,走出另个窈窕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越师叔。

奇怪的是,越师叔难得冷着一张脸,似乎看起来心情不怎样。

回到鹤衣峰。

云舒尘随口问了几句同僚的情况,卿舟雪作为闲谈,亦向师尊一五一十地提起。

卿舟雪正拿着个花盆,将里头的土仔仔细细滤了一遍,防止有虫,然后将娇贵的寸草生种子洒了下去。

“你还碰见越长歌了?”

云舒尘忽然笑了笑,“不过在灵素峰碰见也不奇怪。”

她不知是哪儿来的八卦心,揪着徒弟很仔细地问了一遍。好在卿舟雪记性向来不错,但她没想到师尊竟然会对两位长老的关系感兴趣。

待讲到越长老“神色冷淡地从柳师叔房内走出来”时,云舒尘由不得嗯了一声。

意味相当深长。

“师尊是在担心,她们俩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