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卿舟雪耳后的发梢,指尖下滑,碰到她微凉的肌肤。
此人无论白日看着,还是就着月色看着,都这般冰肌玉骨,干干净净的——莫论如何,也不愿让她因自己,被泼得一身脏水。
肃清伽罗殿以后,她很想带她去魔域成亲,那便是明媒正娶,一切的一切,皆可按最高礼制来。
不过,那地方魔气浓郁,面前这个天生的仙子,怕是不愿涉足。云舒尘看着她,心底不知为何,泛起一丝难言的酸涩来。
那双眼睛转了过来,凝视着云舒尘,忽而浅浅地弯了一下:“既然无可避免,自让人家说去。”
“不过,确实是有些奇怪。”
云舒尘的肩膀上,缓缓压了个脑袋。卿舟雪靠着她,轻声道:“我与我中意的人在一起,这叫失礼;听闻人间成婚之前,他们都不认识,这反倒是礼教了。”
“既然礼教伦常这么令人难过,作何还要守之?”
“礼对於统御者而言,自然是好物。”云舒尘道:“可惜大多人并不算是。”
师尊这话有点深奥,卿舟雪自己并无过多体会。她每日的生活便是修道练剑,鲜少下山,整整二十年都是就这么过来的,入世着实很浅。
她现在做的事情,修道练剑,自己是喜欢的。她每日围着云舒尘,亦是因为自己喜欢师尊。又是天生修道的好苗子,自小入了仙门,没什么烦忧,不能体会凡人的枷锁与辛酸,只凭着自己喜好判断,也是人之常情。
云舒尘忍不住又揉一下她,“你啊,何不食肉糜。”心底却浅浅淡淡地落了声叹息。
自小到大,这丫头举动皆由己心。
云舒尘其实挺羡慕她的。
她在魔域挣扎着活下去时,却不觉得自己是个魔,曾不止一次地憧憬过神仙。卿舟雪是她喜欢的模样,亦是当初那个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只可惜世事无常,人生无法重来。也许是命中注定一般,她自己没能如愿,却让她捡回来这样一个徒弟。
“……师尊从凌虚门回来以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卿舟雪看着她,忽然问道。
云舒尘的手微微一顿,竟然能被她看出来么。
“没有。我有什么心事了?”
她又靠上她的肩膀,闭着眼,嗓音幽淡:“许是直觉。不过直觉向来做不了数。这样……那就好,师尊若有事,莫要憋在心里。”
可是她的直觉一向准得惊人。
云舒尘以往讶异於她对危险境地的判断,今日竟不知,她的直觉对於体察人心也这般敏锐。
云舒尘不欲久留於这个话头,她忽然念起前几日——十年内门大比的那日,她被她缠缠绕绕,莫名其妙地亲了半宿,这笔帐还未算完。
“既是私会,你还想做个清梦么?”她微微一笑。
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