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并没有想杀徐瑛,於是还留了一些分寸,企图将她制住,再叫师尊过来定夺。

但是逼到最后,天不遂人愿。她未曾料到徐瑛已不管不顾,如疯魔一般。

一瞬之间,决心已经下定,哪怕她担上残杀同门的罪名,也得将这事拦住。

卿舟雪慢慢阖上眼睛,满目的光皆被挡在沉重的眼皮之外,陷入一片昏暗。

刚才徐瑛挣扎之时,卿舟雪亦被她的水线穿透了心肺,当时不觉,此刻倒是觉出钻心的疼。

此刻她的思绪亦很乱,徐瑛说的话,云舒尘的容颜,魔族,仙门……一时如麻,她的双眼愈发朦胧,身子晃了晃,失重感顿时袭来。

清霜剑铿锵一声落在地上。

林寻真一愣,顺势扶住了卿舟雪。她再看去,人已经靠在她身上,嘴角缓缓溢出一抹鲜血,陷入昏迷。

*

卿舟雪并没有昏迷多久,她再度转醒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木椅上,摆在大堂正中央,环顾四周,此乃主峰春秋殿内的陈设。

她不仅瞧见了掌门,师尊,柳师叔,越师叔等熟悉的面孔,还有几张陌生的脸,看服饰,似乎也是别宗的仙门长老。

她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最终停在了云舒尘的脸上。

卿舟雪只看了一眼,便慢慢垂下眼睫。她将脊背挺直,面色不改,等待听从发落。

“今日於演武场上空,你与余英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掌门的眉头紧蹙。

卿舟雪刚想回答,但此般场面,又有别宗长老在场,不管云舒尘是或不是,她都不能随意将她与魔族产生牵连。

这一时便犯了难,有诸多不能言之於口的事。最后她慎重地道:“余英欲对师尊渡劫的材料下手,被弟子不慎撞见。弟子怀疑她混进太初境,心思不纯,另有图谋。”

“关於此事,有什么证据?”

“师尊设下的一层屏障尽数被破坏,可去一验。”

掌门点了点头,可却听到一人讽刺道:“谁知那屏障是你破坏栽赃的,还是另一人破坏的,此处拿不出人证,何人信你。”

卿舟雪一愣,抬起头来,说话的那位长辈,自服饰上来看,应当是陈家的人,那人冷笑一声,又意有所指道:

“太初境乃天下仙门首流,莫论何等理由,怎能留杀害同门之辈。况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实在令人发指。恐怕传出去有损太初境清誉。”

越师叔在一旁冷笑道:“哎呀,这位大人,太初境的人自有太初境来管,就不劳您多费心了。”

那人亦一笑:“这话说的。但凡修道之人,各宗友好往来。我们身为友盟,自然也甚是担心,倘若不重罚,此事传出去多有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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