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只是将此事默默记下,又与他们言笑晏晏,相互往来。

毕竟这并非她来此的重点,这背后所有牵连涉及之人众多,恐怕还要一条命一条命地还来。

徐家家主比她长了几百岁,她没这个本事单靠自己报仇,一时并未心急,而是选择蛰伏数年。

这数年她自然不可能都待在徐家,自从搭上了此地,她平日在太初境拚命修行,只要一旦钻了空子,便借着和好友交玩的由头,来这边溜达溜达。

她摸清了徐家仙门外三层的阵法,且都暗下苦功,取得了破解之法。

仙门之中,有几位大能前辈,上下共有多少人,名姓,修为几何,皆被她仔细记下。这一年一年地盘过去,云舒尘一有空便过来“交流”,甚至比自家门派还要清楚。

徐家家主——徐任,注意到了这个年轻后辈。他颇为欣赏她,更为欣赏这样至精至纯,近乎天然的五灵根。兴许是找寻下手的机会,曾多次借着乱七八糟的由头,亲自指导她的修行,想要获得她的信任。

这自是正好。

因为云舒尘也想套取他的信任。

她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会祸及自身。不过许是上天开了一线,徐任下手的很多次,云舒尘都巧妙避开,化险为夷。

那些年,她虽是活得辛苦万分,却并未后悔。

二十九岁那年,突破化神境。

云舒尘千里迢迢,拿着这些年的所有努力,趁机孤身回到魔域九重天,再次叩响了伽罗殿的大门。

多年过去,云舒尘从幼女长大成人,而唐迦叶容颜依旧不变,美艳如昨,她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袍,坐在魔域最为至尊的宝座上。

“谁准许你回来的。”

魔君垂眸,向下扫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仙家的日子不舒心?”

“君上。”

她的仪态依旧端庄得体,话不多言,“我此番前来,并无他意,只是想与伽罗殿做一个交易。”

唐迦叶挑了下眉,面前的年轻女子自袖中掏出一卷,手指微松,画卷徐徐展开来。

魔君扫了几眼,略微讶然,这上头密密麻麻写着的,是四大仙门之一——徐家所有的布局,详尽非常。

她按下此卷,“这是何意?”

“四大仙门有势有力,而徐家目前风头最盛。此一门地处流云仙宗之北,倘若能攻下,魔域向九州腹部便又进了一大步。此乃一利。”

云舒尘的语气不疾不徐,“仙门之内,法宝、灵丹妙药皆很丰富,而徐家家主以人灵根煆体,若能生擒,取其骨血,炼成丸药,亦是魔君巩固实力的上选。此乃二利。”

“听闻流云仙宗子弟常来魔域边界扰事,美其名曰历练。而徐家仙门与流云仙宗关系紧密,堪称宗门下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