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后山禁闭室有弟子守卫的两处时,卿舟雪发现几个师弟师妹将目光放直,或抬头看天,恨不得当即变瞎——勉力假装没有看到云长老带着徒儿自里头走出。
一看便是事先打了招呼。
“无处可去?”卿舟雪却摇头道:“换而言之,我与你何处皆可去。”
“你这话说得似要私奔。”
卿舟雪却一愣,忽然缓了脚步,认真道:“不……不,倘若如此,不能贸然出行。”
云舒尘随口打趣一句,未曾想着她微蹙眉梢:“师尊,私奔者为妾,名不正言不顺,这似乎不行。”
“……怎么你记起这种糟粕来,偏生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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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碧江上,清风迎面。
卿舟雪与云舒尘坐在一艘乌篷船上,任由身下水流徐徐推进,载着她二人远去。云舒尘已经対外界宣称闭关,她们收拾了细软,打算出走三年再回峰。
两岸皆是青山,静静立在一旁,像是顾影自怜的美人在照水,亦像连绵不断的绿云环绕四周。
此刻月上中天,在江面上沉着白玉盘,压在船头两寸处,近不得,也远不得。
云舒尘慵懒地靠在船头,她索性脱了鞋袜,将脚踝浸在江水中,时不时动一下,将月亮踢碎了,再等它重合。
卿舟雪与她背対背靠着,而后似是靠累了,她不知不觉地滑到云舒尘的双膝上,枕靠在上面,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师尊,余英的事……”
“你思过的这几日,我都处理好了。”云舒尘温声打断她。
“我只是想知道,师尊为何不告诉我。”
卿舟雪眉梢微蹙。
云舒尘的确早就知晓如此,余英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在时不时打量她的目光之中,还是能透出几分恐惧与恨意。
生得较好的五行灵根得天独厚,本没有那么容易被她瞧见。
而她当年放过了那个女娃。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
当年徐家其实并非灭门,还有一些远房亲戚在外,其后重新接管此一门,也就是现在苟延残喘的徐家,不复当年鼎盛。
唐迦叶不知是瞧不上这块地盘还是怎的,压根不屑於收入囊中。
云舒尘本是想留着这丫头为引,将她背后的余孽揪出来。
她送来的所有吃食,云舒尘当着面浅尝一口,在她走后则会吐掉,剩下的都喂给了阿锦。
那一枚妖丹也是假,她向来谨慎,真正的被自己揣在身上,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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