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攻势凌厉自如,另一人的剑意平和中正。

打到后来,竟不像是在比试,默契得更似共舞。

铿锵一声,季临江长剑入鞘,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卿舟雪,蹙眉问道:“方才最后一剑,你是如何接下的?”

卿舟雪思索良久,一时无声。

当微风再次吹起她的发梢时,她没有谈技巧,也没有再言修为。

“我问心无愧。”

刺徐家后人那一剑,她从未后悔,也从未后悔相信云舒尘。

问仙大会,亦是问心。修剑的路途漫长,她的每一剑都出得有理,自是不会忸怩犹豫。

季临江笑了笑:“好,三剑已过。此次问仙大会,无人能拦你入场。”

是不是心术不正之辈,於剑修而言,能从一招一式中看出,更能从剑意之中看出。

“多谢前……”辈字还未说出,卿舟雪的唇角又溢出一口血,云舒尘将其扶住,瞥了季临江一眼。她的眼神倒会说话,但似乎是念及这人还得主持问仙大会,而卿舟雪还得参加问仙大会,因此才未多言什么。

季临江摆了摆手,而后便转身一跃而起,靠在树上。

*

两人回到来时的溪边,卿舟雪的脚步尚有点虚,唇边又渗出了血。

“歇一会儿。”

云舒尘将其扶着坐下,顺手抹去了她嘴角挂着的红痕。卿舟雪肩上的伤口愈合很快,但先前流出的血,还是无可避免地染透了那处。

她的手拿开时,也沾了点点浅红。

“疼么。”

云舒尘将她的衣裳一层层拨去,直至最后一层时温柔了些许,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撕开,好在时候不久,还未粘腻在一起。

卿舟雪轻微地喘了口气,索性放松地靠在师尊身上,“有点疼。”

云舒尘拿丹药的手微微一顿,忽然又收了回去,语气骤然冷下来:“疼着也好,长记性。”

卿舟雪仍是道:“……我有把握的。”

她的直觉向来很稳。

云舒尘不再理她,药瓶就这样握在手心里,那一点温凉攥得死紧。直到衣袖被人牵了牵,这一声似乎是示弱:“师尊。”

她垂眸看过去,卿舟雪靠得倒是舒适,唤了一声,便安静地闭上了眼。

又不动弹。

卿舟雪倒是云淡风轻。

云舒尘盯着她的侧脸,两指捏起面颊,很快留下一道红印。卿舟雪的眉梢紧蹙了一下,又很快松开,抬起眼睛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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