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数,她们去过的地方不少。
过眼风景如云烟,唯有一点酸甜苦辣还衔在心里。
“我的确记得很多味道。”
云舒尘忽然好奇起来,“你最喜欢吃什么?正巧这是在外面,可以顺路带一些回去。”
“最喜欢的?”
那是一种怎样浓重的情感,不能光靠口味的,还要载上回忆。
卿舟雪就着往昔一寸寸掠过,发现喜欢的有很多,但倘若论“最”,她说不上来。
云舒尘自打抛出这个问题以后,她的徒儿就陷入沉默。
直到二人走过下一个巷角,她终於开口,语气柔和:“你喂给我的糕点。”
“……嗯?”
“那天又冷又饿,雷劫在劈,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卿舟雪仔细回想着,“没想到误打误撞,竟钻入洞中,捡回一条性命。”
云舒尘喂她东西时,她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整,风尘仆仆,这时候恐怕凡是能下咽之物,都是难得的美味。
这种满足被她记了很多年。以至於超越了口味上的单调,压过一众美食。
那才不是什么误打误撞。云舒尘心里暗想,分明是自己费尽心机地算了一卦,守了许久的桩,才能捡到一只撞晕的小兔。
她不禁握紧了卿舟雪的手。
卿舟雪放眼望去,这一片水乡生活安宁,来来往往的船只上站着两三人,各种酒家酒楼的生意都是一种不温不淡的感觉。
都……很好。
她的脑海中不可避免地飘过曾经亲眼见过的饥荒,与路边凌乱散着的屍骨。零星地闪过几张面黄肌瘦,但不知名姓的面孔。
那时卿舟雪难以共情,她的心中不起波澜。但不知为何,时隔多年以后,她瞥见这安逸一隅,却莫名在心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祈愿。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云舒尘正握着她的手,正好感觉到卿舟雪周身灵力运转快了一瞬,而后又平静下来,淡然无痕。
若放在从前,这是突破的先兆。
可是如今她已无境界,又谈何突破?云舒尘略微有点心惊,将她上下视察了一番,可是却并未觉出哪里不对劲。
卿舟雪的心中骤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受,像是灵台内的整个世界,又扯去了一层薄纱,变得清晰许多。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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