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真和白苏远不如她们二人惨痛。
卿舟雪现如今修为远比从前高,她闭上双目,努力平稳着周身灵力的运转。无处不在的烈焰几乎要将冰灵根逼上梁山,但是……唯有忍耐。
唯有适应。
渐渐地,她寻回一些和谐共生的感觉。像是粗粝的刀锋被磨石碾去血肉,这才变得精准锋利。
意识在渐渐远去。
仿佛做了黄粱一梦。
不知几时,白苏醒得最早,她发现大家全都从山水图中重返居处。横七竖八地昏死在地上。
她头一趟便想着检查她们,有无受伤。
但是那阵法之中的感觉,似乎都是幻象,对於人身起不了影响。
随后转醒的便是林寻真,她抚着额头坐了起来,缓过了一阵子。瞥见眼前景象,不禁愣然:“都晕过去了?”
“无碍。许是累晕。”白苏安慰道。
“这阵法果真不错。”林寻真瞥头看向那副绘卷,轻轻点头,“待到我们更适应一些,再加上我当年琢磨出的土相用法,灵根相克可能就没什么影响了。”
白苏也点点头,随后,见卿舟雪与阮明珠毫无清醒的迹象。她们便将人扶着送回了房。
卿舟雪醒来时,周围一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将帘子打起来一看,外面的星光都渺茫。
浑身还是疼得有点疲软。
她已经不记得被那火灼烧了多久,此等酷刑仿佛没有尽头。
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但是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
卿舟雪索性点了灯,在桌面上铺开一张信纸。她刚拿起笔,在下笔的前一刻却顿住。
好像没有法子寄给师尊。
窗户上被叩得几声轻响,笃笃地敲个不停,在寂夜中显得尤为突兀。
她奇怪地扫了一眼,走过去再将帘子打起来。一只扑腾的小生灵,正在窗户旁边反覆徘徊。
借着灯火一看,是只毛绒绒,白滚滚的小银雀。殷红的鸟嘴上,叼着一卷纸张。
卿舟雪一开窗,它便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取下那卷,展在手心,微微一愣。
是师尊的笔迹。
果不其然,她从这只小雀上感受到了亲切而熟悉的气息。想来应是信使了。
墨字分分明明,简短几行。
【派一只小鸟陪着你。倘若要给我送信,也可以用它。】
卿舟雪将手抬起,那只小银雀很快跳到了手上,圆滚滚地像个元宵。但是实际上并无多少肉,全是雪白蓬松的羽毛。
她微微弯起眼睛。
嗯,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