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几日了,唯一正经的吃食算是野果子,硬邦邦毫无汁水的那种。

云舒尘还未走几步便觉得头晕,她扶着树干,心里有些恶心,干呕了许久,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胃里火烧火燎的,且开始疼。

卿舟雪连忙扶住了师尊,与此同时,她忽然顿住脚步。

她抬头看着树梢,目光紧紧粘在了上头。其上筑着一鸟巢,有几个圆润的卵躺在里头。

树梢不算很高。

卿舟雪踮起脚尖,摸索着剥开一层绒绒鸟毛,将那几个尚带着温热的蛋握在手心。

她顿时握紧了云舒尘的手。

天无绝人之路。

只不过这点儿好运气,也并未持续多久,除了这几个鸟蛋以后,再无收获。

“没有火。”云舒尘握着一个,捏在手心里。

“兴许只能生吃了。”卿舟雪认真道,“蛋应当……不要紧。”

兴许她是高估了师尊的身体。

云舒尘难以言喻地磕破一颗,咽了下去,忍住了那股腥味,当时并无问题。

直到入夜以后,那股腥味还是一直没有压下去过。她胃里在抽搐,最终实在忍不住,趴在溪边咳了出来。

这一下甚是吓人,这几日吃的些野果碎茸也一并吐了出来,咳到最后,竟然带了丝丝血迹,反而是得不偿失。

云舒尘好不容易折腾完后,浑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些,脸色苍白得惊人。

她神色恹恹地靠在卿舟雪肩膀上,低声笑了笑:“饥荒年,的确都挺难的。这辈子能有一次也不枉。”

卿舟雪什么也没有说。

云舒尘靠着睡了过去,她的身体很虚弱,现在睡觉的时辰一次比一次长。

半梦半醒间,唇上似乎有什么滴了下来。

当她尝到一丝甜腻的咸腥以后,云舒尘错愕地睁开眼睛。

卿舟雪将石刀的尖端扎入手腕,也不拔出,阻止那一处的愈合。

她单手握拳,挤出一道汩汩不息的血线,如落珠一般断续,滴染在云舒尘的嘴上。

云舒尘忽然恼了起来,她一把推开卿舟雪,几滴鲜红也坠入地面,啪地一声掉在草尖上。

“你这条命就那么不值钱么?”

卿舟雪愣愣地放下手,“你饿了,我寻不到吃的。”

“你也一样。”云舒尘眉梢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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