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旁人如何说。

殿门一关,热闹全部隔绝在门外。知道卿舟雪不喜人多,於是云舒尘特地没有大宴宾客。

此刻,这一层层朱纱连绵之中,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此处并无拜堂的婚俗,也没有要掀起的盖头,她们二人身披红衣,式样如镜像一般,是相反的。

云舒尘取下两个杯子,其中盛着的是酒液,色泽幽深如血,不多,只有一小盏。

她执着杯子,轻轻晃了一下。

情蛊就下在里头。

这一口饮下去,卿舟雪不再卿舟雪,她也不再是自己。这是两人相互枕靠着,依存着,所做的一个美梦。

至死也不会清醒的梦。

澄红的酒液,映出了云舒尘一点点昏暗的影子。

她捏紧酒杯,呼吸微微加快。

原本的计划便是如此,她和她成了亲,会在这一晚……永结同心。

卿舟雪为了不让头上的珠钗乱晃,现如今走路都相当端正,她缓慢地坐在了床上,感觉脑袋有点沉。

云舒尘将酒盏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她柔声问:“重?”

卿舟雪点了点头,“这个……要戴一夜的么。”

“怎会戴一夜。”她道:“就一小会儿。你莫不是不晓得,成亲是要洞房的?”

谈及此事,卿舟雪道:“她们带我进来时,拿了一本册子给我瞧。”

那本春宫图被她拿出来,捏在手心里。卿舟雪方才随意翻了翻,感觉是自己会的东西,於是没有再细看。

云舒尘相当自然地接过,丢到卿舟雪背后。

她清咳一声,“今天就别看了。”

云舒尘给她卸了头上的珠冠,卿舟雪也转过身来,一点点将她身上繁重的装饰褪去。

直至最后,只剩一身素红。

盈盈照着二人的花烛,轻微地一跳,摇曳生辉。

“此为合卺酒。”

现如今虽然不再用瓠来盛,其上仍然系着红色线绳。

云舒尘拿起了一杯,盯着那一汪水泽,喃喃道:“合而为一,此生不离。”

卿舟雪小心地将另一杯端起,她垂眸欲饮下,却被云舒尘急忙挡住。

对上卿舟雪疑惑的神色,云舒尘顿了顿,轻声说,“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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