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魂灯,内门所有人,不止在卷宗上录着名册,也会有这样一盏小灯。活着的时候是亮的,一直到逝去,咳咳……才会熄灭。”
卿舟雪自上而下瞧着,发现自己的一盏正摆在云舒尘下头,喻示着辈分关系。
由於她只有她一个徒弟,比起旁的峰主那样紧凑,鹤衣峰这一支显得甚是冷清,两盏魂灯相依为命地靠着。
摆在最中间的,是历代掌门的名姓。
太初境开宗不久,暂还只历经了两代掌门,卿舟雪若承下此位,她便是第三代。
掌门慈祥地看着她:“身为一宗之主,能做的事情很多,不能做的事情会更多。此句的意思,你可懂得?”
卿舟雪想了想:“身为掌门,不能做有违宗门利益之事。”
“这样说兴许没错。”掌门叹了口气,“不过你也需长远考虑,有些利处可以占,有些则不可以。”
卿舟雪眉梢微蹙,似乎对此事还有些茫然。
掌门的声音平和:“身为一宗之主,整片太初境皆听命於你,你自然可以达成许多独力难以达成的事,但与此同时……孩子,它也是责任与枷锁。”
第180章
她的一言,便是整个宗门的口舌,朝着众人发声。
一行,则是宗门的门面,也无法擅专自由。
卿舟雪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她看着掌门佝偻着身躯,自眼前走过,他轻颤着手,将卿舟雪的那盏魂灯拿了下来。
卿舟雪盯着自己的灯和云舒尘的渐行渐远,最终被摆在了正中间。
“不必过多忧虑,很多事情,做一做,也便懂了。”掌门呵呵笑道:“你的师叔们还健在,会辅佐你……当好这个一宗之主的。”
“嗯。”
卿舟雪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自己的那盏小灯落在下头,火光更亮一些,旺盛蓬勃。而她上头的那一盏,掌门的灯火,已经如风中残烛,再难瞧得明晰了。
借着幽暗的火光,卿舟雪念出了上头的三个字“孟知远”,恍然觉得陌生又离奇。
她此时才忽然想起,其实宗内很多弟子,皆不知晓掌门的名姓。
包括自己。
他只是掌门,提到这两个字,整个太初境的人都会知晓,不需要再过多解释。每一次想到他时,也总是会和太初境挂上干系。
但是人人似乎都忘了,面前这位前辈,当年也是祖师座下的一位弟子,和他们并无二致。
掌门趁着还有些力气,又和卿舟雪谈了些陈年的事情。他说那时候,师娘去得早,师尊也快要仙逝,临终之前只留下一群半大不小的年轻后辈,比现在不容易得多。他身为大师兄,只得肩负起这个突然落在他身上的摊子。因为宗门根基浅薄,但是灵脉却相当丰富,引来不少人窥伺,他们便只能日日夜夜睁着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云师妹为此还累病了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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