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尊一言,彻底点醒了卿舟雪。将外界的灵力抽空,和将人体内丹田的灵力抽空,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卿舟雪每次往来流云仙宗时,便要仔细观察一下浮石之下的那片地带。她处处留心,将每一寸细节都未放过。

加上当年和云舒尘研习的那本《合欢要术》——虽是双修之术,但其中所涉的控御体内灵力之道,被卿舟雪学得炉火纯青。

二者相继结合。

她竟研习出了抽空丹田,化为己用的一种相当特殊的功法。

磅礴的灵力自太上忘情丹田内抽离,顺着掌心涌入卿舟雪体内。早在当年和云舒尘双修时,她便发现自己的体质特殊,可以跨境容纳相当之多的灵力,在两人经脉间流转。

云舒尘一直叮嘱她莫要告诉旁人。卿舟雪记在心中,但没想到终有一日,这种体质还能派上用场。

太上忘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亦攥紧了卿舟雪的手,继续催动了方才的法印。

卿舟雪的魂魄顿时感觉到一份灼烧的苦痛,好像要生生被剥离。

云舒尘顿住脚步,她蹙着眉,若有所思地看在太上忘情掌心的伤口。

这样都没躲开?

她忆起那女人看着她时,一瞬间的怔然。似乎在透过这副皮囊,看到了另一个人。

云舒尘的眼眸微挪,看着卿舟雪和太上忘情在绝境处拉扯,她突然灵光一闪,将紧蹙的眉梢放平,唇角微勾,漫上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

卿舟雪跪在地上,背对着云舒尘,但是太上忘情却可以看见她——在体内灵力极度亏空之时,她的视线也逐渐开始混沌起来。

云舒尘款款向她走来,随着走动,甚至还将浑身衣着化为了流云仙宗弟子的服饰。她慢慢抬起手,带上了母亲的遗物——那个红玉镯。

她知道自己像一个人——云芷烟。

自太上忘情朦胧的视线之中,她的徒弟,芷烟还是如当年那样,冲她浅浅笑起,温和又生动:“师尊。”

太上忘情再支撑不住,被卿舟雪拉着半跪下来,她被芷烟的这一声“师尊”唤得有些寂寥,不知为何,结印的那只手轻轻颤了颤。

有愧么?

云舒尘面上笑得愈发温和,眼底便愈发挡不住报仇的快意。她也顺势坐下,就倚上卿舟雪的背,和太上忘情凑得极为相近。

她掠过太上忘情一向寡情的眉眼,发现这女人难得出现了一丝坏掉淡定的裂痕。

云舒尘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问道:“师尊,你不是修无情道么?为何还会记得我。”

太上忘情忽然呕了一口血,她扭开头,将下巴搁在卿舟雪的肩膀上,直直地盯着云舒尘。

她的视线朦胧,愈发看不清楚了,意识也逐渐昏沉起来。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松掉了。

“师尊,你可还记得你执着这些是为了什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