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一半呢?

没有人再愿意了。

嘀嗒。

血珠自白皙的腕上渗出,坠入一个木盆内,深红色的水面轻轻晃了一下。

卿舟雪坐在椅子上,她一只手臂上的衣袖半掀起来。

细小的刀片扎在其中,止住伤口的愈合,她将手垂下,任由嘀嗒嘀嗒的声响传来。

卿舟雪安静地闭着眼睛,阴影在她的睫下投出一道浅淡的痕迹,似乎这样漫长的酷刑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太多痛苦。

她时不时拨弄一下刀片,於她而言,取血是艰难的事情。

卿舟雪已经放了许多天的血,一盆一盆的鲜红被接去,将原本黄褐色的泥土染得猩红一片,合着五色光芒一起,以一种相当瑰丽的颜色在凤凰火中焚化。

“掌门她人呢。”

门外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几道细微的声音着慌响起,应是守门的弟子:“掌门不许别人进来,您……”

窗影上晃了一下。

门被彻底破开。卿舟雪此刻背对着门坐着,她听得身后脚步声一片,人像是带了些许怒意顿在她面前。

狭小而较为昏暗的室内,浓稠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手腕上插着的刀片被大力弹开,摔在地上一声脆响。而后领口一紧,她便被云舒尘单手拽了半起。

“够了。”

云舒尘面色如冰,她将那刀片碾得粉碎,踩着刃尖。

“随后还要炼的,只是先把这些保存起来。”

卿舟雪轻抬眼睫。

那并非是寻常的血。其上漂浮着一层磅礴的灵力——世间现如今唯有卿舟雪,因为修为过高,而血液中的灵力浓度都相当可观。

她被半拽着的姿势有些狼狈,卿舟雪脚尖挪正,顺着云舒尘站起身来。

她这一站直,两人几乎是相互搂抱着。卿舟雪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她的手无意地贴在她的后背,女人这些日子似乎又瘦了一些。

云舒尘的声音有些隐忍,尾音轻微地颤了一下:“不许再放血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最怕这个了么?”

卿舟雪的娘亲生下她后,血崩而死。因此年幼的卿儿看着她以前身子不好吐血时,总是过於害怕担忧。

女人的眼睛生得实在太美,卿舟雪无法忽视地对上她,她一动不动凝视着自己时,里头怨憎或心疼,合在一起,是相当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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