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尘摸着她还在跳动的脉搏,手指稍微卡紧一线,卿舟雪感觉到了窒息感,她不得不仰起脑袋,和她直视。

“柳寻芹还有真正挂念着她的人,可我呢?”她言语如刀,在此刻咄咄逼人:“你已带走了我的卿儿,此后当你的掌门就好,为何还要顶着这张脸——做着无情装作多情的事?我需要你的怜悯么?我心里有多膈应你知道么?”

卿舟雪茫然了一瞬,她轻声道:“你……恨我?”

颈线被扯得近乎酸痛,她坐在椅子上,被云舒尘垂下的长发笼罩。

云舒尘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声音重新软下来:“怎能不恨呢?”

“不过师尊不会杀你的,”她哪怕是温软的态度,依旧保持着一种钳制她的姿态,并未松手:“只想和你打个赌。”

“是什么?”

“重新爱上我。”

她笑起时,卿舟雪已经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了。云舒尘的喜怒无常,让她像是山谷吹过时毫无踪迹的一阵风。

卿舟雪心底疑惑:可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的赌局。

“那你所求何物?”

她静静地看着她。

云舒尘垂眸想了想,却只道:“赌一个吻。”

卿舟雪再次愣住。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春秋殿的门被叩得彭彭响,像是有极为要紧的事,卿舟雪眉梢一蹙,当即坐正,扬声道,“进。”

林寻真鲜少有这么失礼的时候,她鬓发微微有些散乱,完全顾不得体面,手中红绸包裹着何物,与她一起跌跌撞撞地闯进来。

“掌门!”

卿舟雪站起身来,“怎么了?”

“灵……根。”

林寻真一看见她,怔在原地,不知要如何开口,最后咬紧了下唇。

最终她颤着手把那块红绸递了出去,卿舟雪打开一看,那是一颗极为剔透的木灵根,一道绸布都掩不了它的光芒。自从炼石以来,卿舟雪还从未取过品质如此纯粹的灵根——新鲜的,还冒着血气。

倘若以此为石,恐怕能完美地补上天穹。

不对。她明明还没有下令过。除却经手的几人知晓以外,谁会这么及时雨?

“这是谁的。”卿舟雪蹙起了眉,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萦绕在她的掌心之中。

林寻真的眼里蓄着泪,她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地恳请道:“掌门,迅速开炉炼石罢。”

“是白苏的么?”

卿舟雪垂下眼睫。

如此优质的单灵根,整个灵素峰上,除了柳长老,就只有她了。

随着林寻真轻轻一点头,卿舟雪握紧了手里的红绸。云舒尘眉梢一蹙,目光从林寻真脸上挪回来,凝视着卿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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