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她垂眸扫过她的脸。

卿舟雪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天边,那群震怒的神仙已经围拢了整个太初境。

她的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冷若冰霜。

“走。”

云舒尘的肩上被推搡了一下,她却不为所动,指尖轻抚着,柔和地抚去卿舟雪脸上的血痕,语气漫不经心:“我让长歌她们先躲去了。”

卿舟雪抿紧了下唇,攥紧长剑,站起身来,她肃然命令道:“你也走。”

“别自以为是了。”云舒尘说着讽刺的话,但声音依旧温和:“你觉得靠你一人,能挡得过他们群攻么。”

卿舟雪淡漠道:“至少我不会死。”

她裸露在外的森然白骨还在缓慢愈合,卿舟雪的手背在后面,轻微地颤着。但她不愿让云舒尘看出来,因此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云舒尘眸光幽深:“卿舟雪,你不是不死不灭之躯。肉身再是强横,也有极限。”

卿舟雪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横起剑,正挡着天穹。她的一头长发早就散开,如墨一般泼洒在身后。

此刻她已经无暇回答云舒尘的话,浑身都紧绷到了极致。

卿舟雪的掌心蹭上清霜剑柄,将呼吸放得相当轻缓。

她的五指微微张开,而后一点一点地攥紧了剑柄。

白衣女子的眼眸微眯,侧脸显得愈发淡漠无情。

云舒尘知道,这是她家徒儿准备出剑时的姿态——优雅、漂亮,凛冽,像是绷紧身躯,随时准备的出击的白蛇。

她收回眸光,难得静心地欣赏了一下她。

此刻大难在即,云舒尘却并没有任何惧意。

她心底里反而升腾起一种荒谬的兴奋,这种兴奋像毒药一般,已经渗入她的骨髓,熬过了最近许多个日夜。

平日里,她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寻常。

而她终於要忍受不住这种诱惑,饮下这杯鸩酒。

如果她是疯了,那绝对是被卿舟雪逼疯的。可是……她轻咬着下唇,还是无法抑制自己怦然的心跳——

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卿卿了。

卿舟雪紧绷到极致,直至翩然跃起,无数的风雪将她卷入其中。

她这一剑刺出,重重雪花宛若形成倒流的瀑布,汹涌着奔腾着冲上天际。

一道金光闪过,仙人结阵护法,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字纹。如山河绘图一般徐徐展开,当一重一重的雪浪冲刷着那道屏障时,只留下了一些破碎的裂纹,但直到最后一层没过,卿舟雪依旧无法完全攻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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