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吃奶的劲儿打人,并不是很疼。

越长歌挑了眉,将她拖着两胳膊举了起来,瞧着她在空中紧闭着眼,像是小兔崽子似的一通乱蹬。

“乖乖,怎么还打我呢?”

卿舟雪刚踏上鹤衣峰地面覆着的一层新雪,便觉这峰上,属实太喧闹了一些。

看来她和她们玩得很高兴。

卿舟雪正觉欣慰,刚解下身上沾了寒气的披风,挂了起来,便瞧见一大一小两个徒弟瑟瑟发抖地守在卧房外头。

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响。

“师尊。”若谷瞧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希音面带勉强的微笑:“越长老才来不久。”

卿舟雪点了点头。觉得徒儿们的神色很奇怪。但她一时顺着想下去,竟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越师叔……

想必是在与她玩?

卿舟雪打开房门时,正瞧见战势扭转,云舒尘一脚丫蹬上了越长歌的面门。越长歌捂着额头咬牙忍疼,终於将她放下来了一些。

当她的下巴落在越长歌的肩膀上时,眼眸刚好上抬,对上了站在门口一脸莫名的卿舟雪。

云舒尘微微一愣。

她刚刚踢了人,这样会被……会被仙子姐姐讨厌吗?会被丢掉么?

云舒尘本在乘胜追击,却慌了起来,她蹙紧了眉,深吸一口气憋住,忽然安静下来。

越长歌终於松了口气,刚欲将她放在床上,结果却被那丫头猛然扒紧了衣裳。

她双眸动也不动,一层薄雾说凝就凝,积蓄於眼底,很快盈满了一圈,最后一眨,两滴小珍珠就从脸上刷地掉下。

越长歌浑身一僵,她感觉自己肩头处有热泪滚落,细微的抽噎声顿时响起。

她活像抱了个烫手的山芋,可此刻云舒尘死死扒着她不松手,哭得却愈发可怜,声势也愈发大了,最后不知是呛到还是怎么,又咳了半晌。

一股寒气直窜背脊而上。

越长歌心底凄然,完了。

“她最近有些受寒,不能这么激动。”卿舟雪终於看不下去,蹙眉走过来,拍了拍那孩子的背,伸手接她。她本是边哭边死死揪着越长歌的衣领,卿舟雪一来,眼睛虽还闭着,身子却自发朝她转去,毫不拖泥带水。

“不哭。”

卿舟雪成功将小姑娘从越长歌身上摘了下来,抱在怀中顺着头发丝。她抽噎了好久,眼泪毫不含糊地一滴接着一滴掉,整个人瑟瑟发抖,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坏女人将她揍了一顿。

越长老此刻已消失得悄无声息,连片影子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