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并不能真的如常。

她这几月,暗自“听闻”了许多关於卿舟雪的事。甚至旁侧敲击地问了若谷和希音。

如她所料,她们两个不知道卿舟雪太多过往。

若谷还一直以为卿舟雪修行无情道,不能耽於情爱。因此这里头的故事都是瞎杜撰。

希音则和她分享了《云舟记》,再三强调她不能告诉师尊。

越长歌写此书时,自然不能将她们二人人名照搬,影响不好,於是另取了别的名字,不过里头的故事……甚是还原。

以微妙的直觉来看,这里头至少一半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在读《云舟记》时,脑仁一直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就要冲破……云舒尘没有过多在意,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心绪不宁所致。

当看见她无情道成的那一瞬,不知为何,自己心底隐隐抽疼。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云舒尘抚摸着泛黄的书页。

有一处是对上了的,倘若师尊真的成亲过,那个女人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寻她。

最可能的大抵是——她已经如书中所言一般,死在剑下。

卿舟雪出门时,云舒尘假借无趣之名,将整个卧房打扫了一遍,一无所获。她在书房寻觅了一阵,最终吃力地搬开了一个灰扑扑的箱子,中间堆着许多杂物,直至最底,寻出来一个古朴的长盒。

她解开上头的卡扣,缓缓将盒揭开。

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宝剑,赫然在目。

宝剑身长三尺,虽已彻底废弃,但手指碰上去触感冰凉,剑刃依旧薄锐。足以见得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其上有已干涸的血迹。

这些年卿舟雪从未用过佩剑,教授弟子时,要么随手摘叶飞花,要么凝一把用后即扔的冰剑。

原来不是她觉得没必要用剑,而是说——

她的本命剑已经没有了。

……清霜。

云舒尘轻声念出了它的名字,她在靠近它时,呼吸愈发急促,腹部丹田之处,有一种难以忍受的隐痛感,伴随着令人汗毛直立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全身。

这种诡异感只维持了须臾,不过眨眼之间,那把剑又恢复成普通废铁。

云舒尘抆掉了额上的冷汗,她小心地将清霜剑拿起来,重新放入盒内,再将其埋在箱底。

大木箱重新盖下,嘭地一声,尘灰四起。

她轻呼了一口气,将背靠在箱上。探究到此处,大致已明了。她师尊现如今……可以用二字概括——守寡。

云舒尘将那木箱一点点挪回原处,再将地面清扫了一切痕迹。

“师尊。”

若谷战战兢兢道:“她又出门了,说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