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与若谷笑了笑,没说话,於她们二人眼中,尘儿妹妹想一出是一出,并不算十分稀奇。按照师尊的纵容来看,喊什么都不足为奇。

卿舟雪面色并无异常,只是嗯了一声,但是眸光却略微动了一下。

她怎么突然开始要改称呼了?曾经可是费劲心思让自己认下她为徒弟。

这几月云舒尘异常勤勉,既不出门乱跑,也不如以前那般围着卿舟雪打转儿。如今已六百多岁的灵魂,实在没有年轻人那样活泼的精力。

又不出几月,鹤衣峰上收到一些果品,慕容安挎着十几个师妹的心意,敲响了鹤衣峰的院门。

“听说云云病了。”她把篮子递给若谷师姐,“她很久都不来找我们玩了,师姐麻烦告诉她一声,黄锺峰的姐妹都很想念她。希望她早日康复。”

云舒尘知晓此事,把那些吃的扫开一看,底下还夹杂着几本不堪入目的话本。

怎么还没忘记这事?

年轻人的记性有必要这么好吗?

她捏着衣袖的手微微颤抖着,因为正是认出了那一本——自己曾经当众点评过的,《以下犯上(再版)》。

无怪乎自己失忆时如此喜欢这个版本。

当年分明是她出钱让越长歌改写的,几乎就是自己的口味。

云舒尘骤然考虑到了一个可怕的方面,哪怕自己不说,这事也并不算十分牢靠。

与自己同玩的那群女孩子,她们来的时日尚晚,并不知晓云舒尘的名姓,也从没见过有这号长老。

但是越长歌和柳寻芹早年收下的徒儿——她们绝对是见过当年云舒尘的风采的。

至於为什么心照不宣地无视此事,大抵是她们的师尊早有嘱咐,相互通了气。

仔细一想,脸已经快丢完了。

还得是整个太初境,一群群,一个个彼此心照不宣,装傻充愣,维持着她岌岌可危的形象。

愁死了。

半夜,云舒尘又失了眠。头脑里一阵兵荒马乱,如海啸般汹涌地冲刷着她的廉耻感。

一只拇指摁在她的眼眶下。

风浪平息片刻。云舒尘抬眸看去,卿舟雪轻轻刮蹭着那点青黑的地方,“你近日是怎么了,成天茶饭不思,晚上也睡不好。”

身子被拖上来了一些。

卿舟雪将她搂入怀中,侧躺着,拍了拍她的后颈,声音很轻淡:“若有什么心事,可说给我听。”

可以说出来的事,那还能叫心事不成?

云舒尘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一把郁闷地埋进了她的怀抱。趁着自己在卿舟雪眼里“年纪尚小”,再随心所欲地粘糊一阵,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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