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补品价格都不低,一个顾客就是几百几百,花染虽然记性好心算快,但面对着这样多的钱还是紧张不已,生怕忙中出乱。
来的都是老顾客,见药店新来了员工有的还要问上几句。其中有认出花染是原来对面饭店服务员的,还详细问一些问题。又有夸白文雪有福气的,女儿又乖又漂亮,读书成绩还拔尖。
白文雪一直从容地和顾客们说着话,白书一来来回回给他们拿东西,店里纷纷扰扰,直到九点多才稍微清净下来。
白书一是晚上的主要劳动力,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这时已经瘫在椅子上直喘气。白文雪站得有些久,又说了不少话,也显出了几分疲惫。花染赶紧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水,给白书一递了一块手帕。
“谢谢染姐姐。”白书一不和她客气,接过水抿了一口就开始研究花染递过来的手帕,“染姐姐你用手帕的啊。”
花染见她拿在手里没有用,连忙道:“我洗干净了的,还没用过。”
白书一自来熟起来似乎很不会看气氛,但要说敏感又十分敏感。花染解释的话她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自己嫌弃她,赶紧把手帕按到了脑门上。
“我是怕自己用了弄脏啦,我洗完还给你哦。用手帕好啊,多环保,我明天也去买一块。”
“没事的没事的,我来洗就好了……”
白文雪喝了几口水,听两个小姑娘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感觉疲惫都减轻了一些。
“一一你就是什么都要学,用手帕倒是没关系,你都自己洗,妈妈可不帮你。”
白书一虽然经常帮妈妈卖药,但是个家务白痴。白文雪宠女儿,从没强制要求她自己做这些事,导致她住校的时候还是把脏衣服往家里带。
“我、我洗手帕难道还不会洗吗?自己洗就自己洗。”白书一平日里被妈妈拆穿还能嘻嘻哈哈死皮赖脸的,但在花染面前被这样小看不禁就逞强了起来。
花染还没完全适应母女俩的相处方式,以为两人因这件事吵起来,有些慌张地道:“没事的小白,你给我,我一块儿洗就好了。”
白文雪知道花染心眼实,好笑地道:“你别理她,让她自己做。”
白书一也挺怕花染真帮自己洗手帕的——那也太不好意思了,连连摇头,“不用啦不用啦,手帕我能自己洗的,真的。”
三人聊了会儿天,都稍稍缓了过来。白文雪看看时间差不多正打算关店门,花染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过来。
“白姨,这是晚上收钱的明细,我接手过后的钱都另外放在一个格子里,你看一看吧。”
白文雪有些惊讶,白书一则是一脸好奇。
这母女俩在钱方面其实都是大马虎,白文雪开了这么多年药店就没一年是把利润算清过的。一方面是因为家境优渥,本身就不靠这个店赚钱,另一方面她和女儿一样散财散习惯了,真要算起来那就是一笔烂帐,能头疼死。
过去来帮忙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熟人,忙起来也没人想起记帐,所以药店至今金钱往来都是模模糊糊的,只知道一年下来没亏就行。
这也是白文雪宁愿慢慢找也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的原因。不在乎归不在乎,可要是遇到个手脚不干净的,她的心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花染拿出明细给她看,白文雪也郑重起来。她不提药店之前是什么情况,接过花染手中的纸细细看了起来。白书一很有默契地没吭声,歪着头看上面的字。
花染稍稍有些紧张。虽然她细细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没有遗漏,可当时真的太忙了,她很怕自己忙中出错,把这第一件事就搞砸。
“染姐姐,你字真好看啊。”白书一比白文雪看得快,看完想也没想就夸了起来,“而且记性好好啊,当时那么忙,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花染原本紧张不已,听白书一这夸得牛头不对马嘴,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害羞,又能不能笑。
白文雪看完后脸上的笑意比之前更多了几分。
“之前说花染你能干,白姨还是说轻了,好好干,白姨看好你。”
白书一不记得具体卖出去什么东西,白文雪当然也不可能记得很清楚。但因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预定好的,她有记录,所以稍微对一对就能对上绝大部分。
之前白文雪其实还是抱着拉一把花染的想法,现在对她则更加另眼相待。一上手就接触金钱,在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能够想得那么仔细周到,还有能力记得那么清晰,恐怕比她大的人也没几个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