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现在才想到这个唯一的答案也着实不能怪她,只因为在她眼中,白书一的形象太过幼稚。
少女虽然身材高挑,面容俊秀,不说话出声确实够得上男女通吃,但她几次见白书一都是和花染一起,只觉得对方就是个不谙世事又爱撒娇的小妹妹。
这花染喜欢她……确定不是母爱吗?
不不不,话也不能这样说。爱情这种东西原本就很诡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就会突然冒出来。白书一怎么说也十七岁了,正是大好年华,有脸有型,青春朝气,性格还好,招人喜爱也是理所当然的。
花染与自己不一样,是个温柔如水,母爱泛滥的人。既得她帮助,又日日受她狎昵,多情少女生出恋慕也十分正常。
况且司瞳那家伙不就是在江辛纯未成年的时候就盯上她了吗?年龄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掌握好尺度。
沈深深想了一圈说服自己,再回过来听花染的烦恼,便也更能理解她的忧虑与不安。
她毕竟不是司瞳那只不要脸的狐狸,哪里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事呢?
白书一不但是同性而且还是未成年,花染当初有多受到白家的恩惠,如今就一定多有罪恶感。
她确实没办法轻易离开,而且估计也根本不想就这样离开。
当初沈深深只把花染对白书一的喜欢当作单纯的姐妹之情,如今再看,着实深刻地体会到了她究竟有多在意那只小白。
时时刻刻记挂在口头心上,为她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周到细致,包容宠溺她一切稚气童真的行为,字里行间都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要说她把她当恋人喜欢都是轻的。
沈深深觉得她是把白书一既当孩子般疼爱,又当恋慕的对象般倾倒,还当信仰的神明一般膜拜。
花染其实相当一根筋,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况且这还是初恋呢!
这样一想,沈深深顿觉自己给不了什么好意见。对着别人她还能说出什么用一段感情来遗忘另一段感情这样的话,可对着花染说未免有些轻佻——她觉得花染起码现在是没救了。
可大话已经说出口,她就算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也得硬着头皮上,绞尽脑汁好一会儿才道:“那个,你朋友喜欢的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喜欢别的人吧?”
这话说得拗口,她又顺了一遍,问道:“你的朋友代称A,她喜欢的人代称B,B目前应该还没有喜欢的人吧?”
沈深深觉得白书一那脑子,肯定还想不到恋爱这一茬。
花染果然摇了摇头,“她还不懂这个……”
难怪那么挣扎和有罪恶感,估计也是对方太天真的缘故。
沈深深看得叹气:爱情这东西果然都是祸害。
“第一个呢,我想说,喜欢这种事是没有对错的,你的朋友千万先不要有心理负担。”
花染虚弱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第二呢,反正白……诶B还小啊不对是还不懂恋爱这种事,那A暂时先别想这个,再等几年没准就会峰回路转了呢?”
花染眉头动了一下,笑容显出了几分苦涩。
“深深,我、我的朋友并没有期望获得回应,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她如今唯一的愿望是希望能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把这件事隐瞒下去,又不会让小……让B伤心她的疏远。”
花染确实是会这样自苦的人,沈深深光听就觉得和吃莲子芯似的。
“要我说,A干脆就不要多想,别想七想八的,随便B怎么弄呗。”
在她看来,白书一那小孩子所谓的亲昵也就女孩子之间的搂搂抱抱,花染估计不是真想拒绝,就是心虚。反正不吃亏,与其这样难受不如叫她顺其自然好了。
“可、可是这样A会很有罪恶感。”
“要什么罪恶感啊,女孩子之间很正常啦,也没谁吃谁的亏。”
“……那样也很正常吗?”
花染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声音轻得和猫一样,沈深深没听到她前几个字,问道:“什么样?”
花染的脑袋快低到桌子底下去,声如蚊喃:“就是亲、亲……”
亲亲?
亲哪儿?
“接吻吗?”
花染听她说得直接,耳朵红得都要滴出血了。
沈深深真是震惊了,万万没想到白书一那只小白能流氓到这种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人啊,有朋友真好!
要是没有沈深深,按花染的性子憋在心里熬个几年,虽然不至於得抑郁症,但肯定一直郁郁寡欢,更加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