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
萧贞还抓着她的手没放,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花染既觉得不习惯,也觉得有点心烦。只实在碍於花婆婆和春婆婆在,这才按捺住波动的情绪。
花春儿看出了两人的异样,似乎想做个和事佬。
“小染啊,你妈妈这两年一直想要找你,去了好几趟村子。我也想要联系你,可建国一直拦着,我们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花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缩回了手。她愤怒地盯着萧贞的脸,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理由吗”。
萧贞意识到她误会了,连忙打断了花春儿的话。
“春姨,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吧……花婆婆最近情况怎么样?”
花春儿看到自己弄巧成拙,立即转移了话题。
“哎,好呢。现在只要她高兴就成了,偶尔清醒的时候还说自己现在走是喜丧,叫我们要办得高兴点。”
这对母女似乎都看淡了生死,说起这种事时脸上还是温暖的笑容。
“是呀……要高兴点……母女团聚就要高高兴兴的……”
花婆婆的耳力比过去竟然还好了些,什么事都能听进去了。
花春儿笑道:“你又知道啦妈?我们都高兴得很呀。”
几人陪她又说了会儿,等老人睡着了才从病房里退出来。
“今天醒的时间最久了,精神难得那么好。”
花春儿把两人送到门口,感慨道,“还好我这个做女儿的还在,那两个哥哥不争气,害我也总担心自己比她走得早可怎么办。”
花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地站着。萧贞道:“我看春姨你像花婆婆,必然长命百岁的。”
“我比我妈有福啊,她脸皮薄,心气高,不肯享儿孙福,这实在不行了才和我们待了这一年……唉不说了,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到时候记得高高兴兴来送她。”
“会的。”
谁都看得出来,花婆婆正在步入生命旅途的终点。
花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春婆婆,我还欠花婆婆五万块钱……”
花春儿看了萧贞一眼,见她移开了目光,这才道:“那钱是你妈妈以前一点点攒下来寄给我的,你爷爷不肯要我只能先帮忙留着。他去了之后建国也倔得不肯收,后来是真的被逼无奈才假托说是我妈捐了刺绣奖的……捐东西哪有可能奖那么多钱啊。”
花染呆立在当场,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花春儿叹了口气,“染丫头,事呀还是说开了好,你妈妈也是苦命人……”
萧贞开口道:“春姨,我们下午还有事要先走了。”
“哎呦,人老了一说就停不下来,差点耽误你们的正事,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萧贞向她告辞,拉着花染离开。花染呆呆地跟着走到停车场才醒过神来,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些吗?”
萧贞见左右无人,停下了脚步。
“不否认,有一些事我没办法自己开口,不通过春姨的口你应该也不会愿意听……但确实是花婆婆想见你,难道你就不想见见她吗?”
花染当然想!她一直都惦记着花婆婆,唯恐她这个年纪再获得消息时已是天人永隔。
“……春婆婆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会让你觉得好受一些吗?”
“……”
萧贞见花染愣住,不禁懊恼起自己这种无比别扭的性子。如司瞳所说,她确实被宠坏了。
“是真的……她说的都是真的。我……我找过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说,我从没把你看作是人生的污点……”
她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无论什么话说出来都像是在狡辩一样,对於历经挫折却始终心高气傲的萧贞来说,难度实在是有些大。
“可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花染并没有因花春儿的话感到轻松,她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爱恨完全乱了套,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是好人谁又是恶人。
如果她连母亲都没有立场憎恨的话,那她究竟可以怪谁呢?
明明才只是分开一个早上而已,花染已经无比想念白书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书一:我两章就出了个声,是该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