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样的?”白书一每说一句话都越发亲昵,用脸和唇蹭花染的脸颊和耳朵,压低声音像是在鼓励她放弃思考,“你想得太多了染染,我们一切都很好。如果你有别的事烦恼,可以告诉我。我的建议或许不成熟,但没准也能尽一点儿绵薄之力。”
花染知道白书一是在扯开话题,顺从地避开了这个叫人为难的命题。
“今天……”
白书一安静地听她述说烦恼,听她宣泄不知该向谁责问的委屈。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是我放不放弃恨她的问题,而是我或许根本没有立场恨她。”
白书一摸着她的头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感情是很私人的东西,所以说喜欢讨厌还有爱恨这一类情绪的时候没有考虑立场的必要。当然,她或许有她的苦衷,可那不能成为她要求你来原谅她的借口。”
无论是花染还是白书一,在年纪上来说都不算大。但或许是因为经历的原因,两个人又都有着同龄人不曾有的成熟。
她们一个过早成长,一个不肯长大,却有着同样的孤独感以及过多的愁思。
这也是她们能相互理解产生共鸣,以及互相锺情的原因。
“但是染染,我觉得你会那么难过并不是因为无法原谅她,而是害怕自己原谅她。”
“你不想相信萧阿姨是别人口中那种人,又太过善良,你知道那代表着你终究要谅解她。”
“可谅解代表了什么呢?代表了母女团聚皆大欢喜吗?那你过去受得苦又算什么?你害怕的不是谅解本身,而是自己无法去爱她。”
“究竟是作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原谅她,还是作为一个女儿恨着她,你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一个,而哪一个都让你觉得痛苦。”
是的,白书一完全说中了她的心事。真相是什么或许根本不重要,她害怕的就是如此简单又自私的选择。
“小白……我做不到……”
白书一知道她说做不到什么——她做不到在作为女儿的同时原谅母亲。
“做不到就不要做了,这个选择原本就不是你该做的。当初是谁造成了这个结果,那现在也让谁来选择好了。你既不卑劣也不懦弱。”
白书一抬起她的头,亲吻她的唇角,“你是我知道的最好的人,所以我不想你再受委屈。无论萧阿姨做了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陪着你。会成为你的朋友,成为你的亲人,也成为你的……”
她最后的两个字隐没在了花染的唇瓣之间。
“等等小白……”
花染害怕将感冒传染给她,却又无力阻止她的行动。
“我饿了,染染。”白书一不让她退缩,带着几分醋意道,“你在休息室的时候为什么推开许叔叔?”
“我……我没有……”花染面对白书一的秋后算帐,心口慌得发闷,又痒得发疼。
“你有……我看到了。”
白书一亲一口,说一句,像是在故意折磨她一样。
“你好慌张……”
花染无力地圈着她的脖子,呜咽道:“我不想你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他喜欢你吗?还是你喜欢她?”
太羞耻了。
花染摇头不肯再接话,白书一却不肯放过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知道的……你喜欢……”
花染害怕她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
“小白……”
白书一笑嘻嘻地看着她,撒娇道:“亲我一下吧染姐姐,你亲我我就不说了。”
她现在经常“染姐姐”“染染”混着叫,花染有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但她渐渐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在人前的话她会叫染姐姐,可人后叫这三个字,促狭的意味一定大过称谓本身的含义。
“会传染给你的……”
花染落在白书一手里,那是半点儿无力抵抗,一切拒绝都像是垂死挣扎一样。
“那就传染给我吧,你要快快好起来。”
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占便宜也能说得大义凛然。
花染斗不过她,只得象征性地碰了碰她的嘴唇。
“不是这样啦……”白书一嘟着嘴让她亲,小孩子似的,没有一点儿害羞的样子,“明明亲过那么多次了。”
花染脸烧得通红,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害羞。
“你为什么……”
为什么能那么不害羞呢?
女孩子的话,还是稍微再矜持一点儿吧。
“因为我最喜欢你了嘛。”白书一不指望她了,哼哼唧唧地凑上来,“喜欢亲喜欢的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是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花染昏昏沉沉地想,所以自己那么沉迷於被小白亲的这件事,是不是也很正常呢?
因为是那么甜蜜的吻和拥抱,可以让她忘却一切烦恼。只要有小白在她身边,无论什么艰难困境她都可以跨越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文雪:我还在等你下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