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贞无奈道:“我确实不能怎么样……那你看出小染是什么想法了吗?”
Kevin理所当然地道:“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吧?”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乐见其成的样子?”
作为母亲来说, 萧贞是绝不愿意女儿走这条路的, 尤其还是在如今的中国。而且白书一年纪尚小, 天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花染受伤的可能性太高了。
Kevin当然明白萧贞的想法,哪里敢说自己支持, 像是讲道理一般道:“Sophia,这件事吧我们俩的态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个孩子自己怎么想。我们也别说支持还是反对了, 只当守望小染。在她幸福的时候为她高兴, 在她难过的时候为她分担。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儿孙自有儿孙福。”
萧贞哪里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当初就人小鬼大,现在遇到另一个人小鬼大的白书一, 自然感同身受。
“好了, 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又不是真的不讲道理,你替她们担心什么……况且, 这也就是你说的,还没有定论呢。”
Kevin耸了耸肩, “信不信由你, 我们可以打赌啊。”
“我才不和你赌。”
“那到底打不打电话给小白白?”
“……再说。”
花染也想把精力全投注到比赛之中, 但曾经引以为傲的专注力在这次似乎不再起作用。她的脑海中不是白书一抱着苏颜的场景就是白书一说要向前看的声音,偏偏这次比赛的主题是婚礼,花染甚至已经想到了白书一嫁人的样子。
整整三天,她否定了一个又一个构思,几乎想要放弃。就在这时候, 她接到了花春儿打来的电话。
花婆婆去世了。
花染后来虽然琐事缠身,但也去看过花婆婆几回。老人家时好时坏,好几次看起来十分危险又有惊无险地度过。昨天凌晨,花婆婆在睡梦安然离世,平静地走完了她这风雨飘摇又跌宕起伏的一生。
因为原本就是临终关怀阶段,花婆婆的丧事家里很早就开始准备,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花春儿虽然知道花染正在比赛,但思来想去还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我一定会去的,春婆婆你节哀。”
“好孩子,我没事,你也不要太放心上。”
花染挂了电话,一时有些茫然,在房间里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脸上冰凉一片。
花婆婆是她的师傅,也像是她的奶奶,当得知花建国的阻挠之后,她下意识地把花婆婆当作是花家村中最后一位信任的人,如今,她却不在了。
并不是非常强烈的疼痛,却密密麻麻地侵蚀着她的心口。而曾每次都在她难过时候安慰她的白书一,今后也不再是她能够依赖的对象了。
生离死别,花染经历得太多,伤痛或许会麻木,但正因为她体会过了幸福,这种难过才愈发地叫人难以承受。
萧贞没想到花婆婆会在这个时候离世,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过神来。Kevin在一旁听到了电话,有些担忧地问道:“Sophia,你没事吧?”
萧贞摇了摇头,“我先去睡一觉,凌晨五点火化,我想早点过去。”
“我陪你,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萧贞似乎想要拒绝,Kevin抢先道:“听话,你状态不好不要开车。”
他经历过萧贞的车祸,每次想到她受伤的模样和痛苦的复健就心有余悸。
萧贞不再拒绝,“谢谢你,Alice。”
多年不曾听过的名字让Kevin觉得有些害羞,连笑容也腼腆了起来,“你就不要和我道谢了,快去睡吧,我到时候叫你。”
对萧贞来说,参加这场葬礼不仅仅意味着失去了尊敬的长辈,也意味着要面对过去的自己。
由於花婆婆没有特地嘱咐要将自己的骨灰送回花家村,花春儿直接为她在H市郊外买了一块墓地。送丧的队伍十分简单,除了花春儿、她两位哥哥的家人以及一些朋友以外,这边就是萧贞、花染以及特地赶过来的花建国一家。
花腾因为在H市工作,也被花建国叫上。
Kevin载着萧贞到达火葬场的时候不过凌晨3点,他不放心萧贞一个人,厚着脸皮陪她去见花春儿一家,叫两人没想到的是花染已经在灵堂守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见面的场景略有些尴尬,Kevin虽说冲早想得到花染的承认,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摊牌。
“小染,Sophia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就送她过来了。”
他想要解释一下,但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说错了。他这时候不该解释自己和萧贞的关系,而是该惊讶花染为什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