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等是想早点看到你,中途看你在小憩就想再坚持一下,让你先上去是怕你觉得麻烦。”
若放在平时,苏颜一定觉得她这些话是在调戏自己。可大概是因为生病时的陶婉太过柔软,没有一点儿妖孽的气质,害她忍不住就想相信。
“我、我可从来没觉得你麻烦……”
“你胡说,明明觉得我很麻烦。”
那是因为你确实很麻烦!
苏颜觉得自己坏就坏在了和白书一做了朋友,好的不学,倒是把她那份心疼女孩子的烂性子学了一半。每次陶婉服个软示个弱,楚楚可怜一下,她就说不出重话下不了重手。
“那你麻烦,我不嫌弃就好了。”
陶婉笑得很开心。
“真的不嫌弃吗?”
苏颜嫌她得寸进尺,没好气道:“假的。”
陶婉才不管,抱着她手臂撒娇。
“明明前面不是这样讲的。”
太幼稚了。
怎么和白书一一个德行?
不对,其实是白书一有些地方很像陶婉吧?
“好了好,你要是舒服点了我们就回家吧,在车里也不是个事。”
陶婉颇知道见好就收,“嗯。”
两人因为这点事,气氛缓和了很多,吃完晚餐聊了会儿天,甚至还一起洗了澡。
虽然一直是陶婉在撩拨她,苏颜表现得半推半就,但真的算下来,她在上面的次数比陶婉多得多。一个是因为她心里不服气,就想看着陶婉被欺负得嘤嘤哭,另一个则是因为陶婉真的很懒。
但晚上的陶婉似乎颇为激动,热情得苏颜根本受不了。两个人从浴室到卧室不知道折腾了几次,最后要不是苏颜拿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了,还不知道要被磋磨多久。
根本不像是刚病过一回的人!
陶婉看起来既有些意犹未尽,又有点心满意足。
“颜颜……”
“别和我说话!”苏颜觉得很丢脸,晚上叫得有些过,现在回想起来都不敢见人。
“可是我手酸。”
“你手酸关我屁事!”
她腰更酸好不好?今天要不是体谅陶婉身体不舒服,她能被这么欺负?
明天一定要欺负回来!
陶婉餍足地往她被单里钻,“我这是为你服务才酸的,劳苦功高。”
一回就劳苦功高了?那她以前是不是功高震主,硕果累累?两人要是一男一女,可能儿子女儿都怀十七八个了。
“求求你闭嘴吧,我好困。”
陶婉听话地闭了会儿嘴,复又开口道:“颜颜……”
苏颜已经有些迷糊,含含糊糊地开口道:“又怎么了……”
“我想搬家,搬回自己的房子。”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直直看向陶婉。她有话想说,不知道从何说起,有问题想问,也不知道该如何问。
陶婉平静地望着她,“现在白姨和小白都很少住这里,我既然自己有房子,也没必要一定要住这边。”
苏颜心中突然像空了一块。
“那很好啊……”
这样确实很好,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她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因一点儿机缘暂时住在一起。就算不演变成这种关系,就算演变成了这种关系,冲早有一天也是要分开的。
陶婉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你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和白姨小白打好招呼,搬家要帮忙可以叫我。”
“那你呢?”
苏颜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的房子又还没交付,当然继续住这里啦。你不在,我一个人自在多了。”
“你喜欢住这里?”
“我当然喜欢啊。”
苏颜当然喜欢这里,这里是她的新起点,也承载着她短暂却快乐的回忆。
陶婉无声叹息,把想要邀请她一起住的话默默吞回了心里。
越和苏颜相处,越和她亲密,越喜欢她,陶婉心中也生出了更多犹豫和顾虑。她自然可以不要脸,曾经也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但在苏颜身上体会过被误会的心痛以后,她也开始反思自己。
对苏颜,她绝不是仅仅当作消遣。可怎样才能让对方明白这件事呢?
她明白的,不仅是苏颜别扭,自己也一样。明明有些问题只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就能解决,她却无法做到。
就像苏颜下意识口是心非一样,她也无法把真心话认真倾诉。只有假装轻佻,假装玩笑,假装调侃,她才能顺利地说出来。
戴多了面具,养成了习惯,反射性地自我保护,叫她失去了坦然面对他人的能力——甚至是自己喜欢的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四之前一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