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很仔细的想了想,但是并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
毕竟查查三岁的时候, 容光自己本身也没多大。
容光被这么个问题问住了, 想了半天,也都毫无所获,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也不太想的起来了……就记得你小时候就不太愿意说话, 和现在不一样。”
其实小时候的查查不光是不太愿意说话。
除了和她年纪相仿的几个孩子之外, 她看谁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戒备的, 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随时随地会暴起来咬人的猫一样。
查查也只是随口一问, 并没有打算得到什么正经回答。
毕竟容光八岁之前也是跟着自己亲生父母过的, 和她也不在一起长大,没多少人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七八岁的时候, 隔壁家并不出彩的小孩子能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她们三个人聊天的时候, 目光太过於频频的朝段浓那边望了, 段浓往她们这看了一会儿,终於还是没忍住,整个人怒气冲冲的炸着毛冲了过来。
“你们聊天就聊天, 总往我身上看什么呢?!”段浓凶巴巴的道。
褚妃梁靠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相当悠闲,什么也没说。
她不说,段浓也不敢问, 这会儿又不怎么敢去招惹查查, 怕容光真生她起, 就只能冲着容光说道:“问你呢!”
“没说什么。”容光耸耸肩,想了想,还是道:“褚老师刚才在说你小时候的样子, 我好奇就听了几句。”
“小时候的事情?”段浓脸上一阵狐疑,然而看着三人的表情又不似作伪,也没多想,没多久就双眼亮晶晶的说:“你要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你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我全都告诉你啊,我自己跟你说,不比外人告诉你的真实多了!”
容光对段浓说的后半句话表示了深切的怀疑。
如果是段浓来复述那一段甚至有些触目惊心的经历,恐怕就会成为——“我三岁的时候,房间失火,我临危不乱,打开了消防栓灭火的同时,用床单拧成了安全绳,翻窗出去拯救了全家!”
甚至还可能更夸张。
於是容光敷衍的笑了笑,说:“有机会,有机会。”
张南川那边已经布好了景,过来找人的时候看见了段浓,上下打量了几眼,说道:“容光队友?”
段浓点点头,这下脸上终於没有了那种一直带着的傲气,变得谦逊又有礼,说道:“张导您好,我就是段浓,请多多指教。”
张南川摆摆手,他平时闲散惯了,受不了练习生之间自成一派的打招呼方式,说道:“行了,别整这一套——褚肆月亲自给你带进来的,想必你起码也够格了,听说你这次过来自己带了两个表演老师?”
“对。”段浓有点紧张,左右看了看,说道:“表演老师私下里会再帮我练习,剧本上有不懂的我会找容光和……和褚老师问的。”
“可行。”张南川点点头,那俩专业课老师他应该是知道,说:“小容和小褚经常在一块讨论这些,你跟容光同组,没事儿多请教请教。行了,雪景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开始拍了,下午就得转场,抓紧时间。”
容光点点头,跟着进了化妆室去换装。
说来也巧,今天要拍的,正是前不久她和褚妃梁讨论过的那场戏。
时至隆冬,窗外一片萧索沉静。
屋内厚重的明黄夹杂着屋内香炉里冉冉升起的龙涎香,更是让这本就沉闷的气氛又被压低的几分,所有人恨不得连呼吸都屏住,唯恐惊扰了躺在龙塌上的人。
容光肩上、头顶、乃至眉梢都顶着厚厚的霜雪,睫毛上有雪珠遇见热气融化开,便成了水气挂在睫上。
她从屏风后出现,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龙床前不远的座椅上。
总管太监头颅低垂,却一字没说。
从他的脸上,甚至已经完全看不到第一次初见温眸时颐指气使的神情了。
“江……爱卿来了?”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声音自床榻上响起,随后,一只已经布满了老人斑,又十分枯瘦的手略略抬起了一些,旋即又重重的摔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