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段浓好像满脸都在写着:你别欺负我没见识,看我没拍过戏就逗我。

查查看了看段浓的表情, 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开口笑瓜子, 她觉着段浓现在看起来就傻的不行,一点没有刚见面时的精明了。

可惜叶紫去上学了,不能跟她一起讨论这个傻子了。

而且容光和段浓两个人在聊的是正事, 她也不好插嘴嘛。

容光扫了她两眼, 说:“因为她长得好看啊。”

段浓:“……”

段浓几乎是一阵阵的窒息, 差点想问容光是不是住在她肚子里的蛔虫, 两只白眼翻得几乎比天还高。

她瞪了一会儿容光, 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就因为好看?好看她弄死了皇帝十几个孩子还能一直安然无恙的在后宫继续活?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 我长这么好看, 我干出这样的事儿我自己都没脸活!”

“不光是。”容光也觉得这说法似乎有点太笼统。

要不是说出这话的人是她自己,她自己都以为是在骗人。

但是她要教给段浓的,不是答案, 而是解题的过程,要让她去了解丁闻人这个人本身。

“咳,是这样……你要剖析的角色, 不光是丁闻人, 还有姬铮, 以及姬铮和丁闻人之间的关系。”容光清清嗓子,仔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说道:“我能跟你说的东西其实也挺片面的,更详细的,你可以去编剧组那边跑一趟溜达溜达,问问他们关於人设上面的想法。”

段浓狐疑了半天,才将信将疑的说:“你说说看。”

容光弯着眼睛道:“丁闻人能在宫里横行霸道这么久,说皇帝没惯着她、没护着她也不可能。而且到底是为什么,她几乎害的皇帝绝后,却还能一直这么活着。”

段浓等着她接着往下说,“为什么?”

容光道:“是因为皇帝在纵容着她这么做。”

段浓愣了愣,皱了皱眉说道:“剧本上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有点这方面的意思……”

丁闻人害人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四处都是破绽,只要被抓住了,任何一个理由,都能直接报给皇帝直接处死。

可她身边的人,却全都是皇帝亲自指给她的。

其中一个饰演丁闻人身边掌事宫女的演员也算是中年女演员那圈儿里挺出名的一个配角,名气虽然不大,可贵在演技精湛,挺多高分片子里都有她的存在。

这么一个脸被所有人熟知的人,充当一个配角的配角,似乎也着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段浓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她灵光一闪,说道:“我想起来了!”

她前不久刚看过容光和赵修齐的那一幕对手戏!

亲手害死皇家子嗣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赵修齐所饰演的姬铮本人,是他自己不想经历夺嫡惨状,不想被自己的孩子算计皇位,所以干脆一步一步的算计死了他自己所有的孩子!

就是因为有赵修齐在后面做后盾,所以丁闻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但是这样子……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段浓托着下巴,说道:“丁闻人凭什么就成了皇帝的棋子,去帮他害人,而且皇帝怎么就挑上她去了……这人物逻辑我有点混乱。”

“也简单。”旁边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声音,在剧本上点了点,说道:“因为丁闻人最后是唯一一个,甘愿陪着皇帝殉葬的嫔妃,也是唯一一个,在皇帝濒死时,衣不解带的伺候他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掺杂什么杂质的真爱,她亲自跟皇帝说让自己的儿子放弃帝位争斗,所以丁闻人生的唯一的孩子活了下来,还被过继给了皇帝的亲兄弟,袭承了亲王制,皇帝对她也开始处处开后门。”

容光看到褚妃梁过来了,她自己就不再说话了。

论起怎么教人拍戏,怎么去领悟一个角色的闪光点,她没有褚妃梁在行。

有些人是靠着经验和无数次的失败,以及一些灵气一步步的磨练,才把演技给提升上去的。

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剧本拿到手的瞬间,就能涌现出无数的想法,就能够清楚,要饰演的那个角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要怎么样表达,才能把角色给演的最活。

褚妃梁无疑是后者。

而且她比起绝大多数的天赋流演员来说,还有一个最不可多得的品质,就是努力又刻苦,也懂得要怎么样去钻研。

别的演员钻研自己的角色,只在乎自己的角色要怎么才能发挥到最好。

可褚妃梁不光如此,她还会钻研剧本的里面每一个人。

也是因此,她才能和编剧组那边经常聊到一起去,编剧组和张南川也经常会听取褚妃梁的意见,做最后的总结,也会慢慢的调整剧本。

段浓似乎有点懂了。

她毕竟也不傻,褚妃梁跟她已经说到了正题上,剩下的,关於她对於丁闻人本身的想法和表达,就只能靠她自己,和张南川一起解决了。

容光看着段浓沉思的模样,说道:“你也不用着急,细节方面你可以自己增加点东西,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我今晚马上就有一场要试拍。”段浓抬起头,说道:“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容光一愣。

然后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拒绝了。

段浓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好看,完全没想到容光会拒绝她,说道:“为什么啊?这可是我第一次拍,你不在边上看着我,我心里会觉得紧张,你……你以前不都陪着我的吗?”

“浓浓,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你自己得学着独立和进步,何况……”容光侧了侧头,说道:“晚上我和褚老师也有外景要出。”

“照你们俩拍摄的进度,收工的时候再回来找我也来得及啊。”段浓朝着容光瞪眼。她看了很久容光和褚妃梁的对手戏了,虽然不说一条过,但是多出来的几条也完全是张南川想拍几次,对比一下哪一个更好。

褚妃梁笑了笑,直接一句话说清楚,耸耸肩,说道:“但是她会很累。”

已经十月底了,温度并不算高,今天这场戏除了要有人造的雪景之外,还得要有大风。

晚上温度也就零上几度,穿再厚,在外面站不了一会儿身上也凉透了,何况还得对着鼓风机一直吹,如果一遍拍不好,那就得来很多遍,不光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的消耗。

段浓嘴唇动了动,闷着气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她小声嘟囔的说了点什么,容光也没听太清楚,看着段浓闷闷不乐的模样,她也没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