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容光以为褚妃梁是在开玩笑。
直到她感受到了脖颈上那股无法忽视, 甚至隐隐约约有些灼人的热度之后,容光瞬间清醒。
额头贴着额头的瞬间,容光甚至还能看到褚妃梁不甘寂寞撅起来想努力吻她的嘴巴。
一时之间, 容光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一阵的兵荒马乱之后, 病房内终於又多加了一个床位。
“忧虑过度, 心事太多, 压力太大,这才导致机体爆发, 出现了发烧的这种表面体征。”大夫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眼神不住的往褚妃梁和容光身上偷瞄,一边说道:“多休息几天,尽可能还是让病人心情愉悦, 病好的也就能快一点了。”
容光将大夫送走,回身的瞬间就充满了愧疚。
褚妃梁已经打起了瞌睡。
大多数感冒药和退烧药里面都含有镇静和催眠的成分, 睡觉有时候对於机体来说,是最好的治疗措施。
容光摸了摸褚妃梁的额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说:“姐姐你睡吧, 我在这陪着你。”
褚妃梁打起精神捏了捏容光的手,轻声说,“你上来一起。”
容光有些犹豫。
多加的这个行军床, 还是临时从张南川车上扒拉下来的道具——张南川和裴灵犀夫妇两人谁都不愿意单独回去,甚至两家叫得出名字的老人全都来了。
乌泱泱一群人挤在狭小的医院走廊, 真亏是他们在最里间,大夫和护士才没有过来轰人。
然而下午,那些全都显得又沉默,却又全都很兴奋的人们对於查查的热情, 也是出乎容光意料之外的。
张南川的父母因为查查不幸过世,可查查的姥姥和姥爷还在。
那是一对已经很年迈的老夫妇了,可听闻外孙女被找到之后,宁肯缩在狭小的椅子上干熬着,时不时从窗口看一眼,都不愿意去仅仅一条马路之隔的酒店休息。
容光有些动容。
她甚至看到了两个老人手里不辞辛劳拎着的各种大小包裹,里面全都是陈旧却又很干净的玩具,都是属於十几年前小朋友最喜欢的东西。
有些容光叫不出名字,但却隐约知道价格不菲的东西,全都在夜晚被两个老人反反覆复的放在手心来来回回的把玩,不停的看着那些照片、影响抹泪。
这样的家人,查查值得的。
思绪有些飘远。
容光出了一口气,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她绝对相信,自己要不上床,褚妃梁就能一直撑着不睡觉。
两人紧紧相拥,褚妃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容光整个人都扒拉进了怀里。
这么抱着的姿势居然意外的让人很有归属感,也很舒服。
容光蹭了蹭褚妃梁因为发烧而有些过热的身体,察觉到褚妃梁的头在她身上乱拱,不自在的动了动腿,小声说道:“姐姐,别闹了,快点睡吧,外面……长辈还在看呢。”
褚妃梁不停的在容光身上亲吻着,头逐渐埋到了被子里面,拉着容光的衣领,在她胸口处吻了一下。
容光胸膛一阵的起起伏伏,下意识的弓起了身体。
褚妃梁一阵低笑,含糊不清的说,“你知道以后我会对你干什么吗?”
容光无声张了张嘴,轻轻的点点头。
褚妃梁伸手贴近了容光的腰上,不停的在她后腰上轻抚,终於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容光什么都依着她。
一大清早。
张南川看着跟病号抢食吃的褚妃梁,瞠目结舌的说,“你还能要点脸吗——”
褚妃梁左右油条右手汤,闻言嗤笑一声,看了看隔壁床——查查床边儿围了一圈人,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全都有。
“你能挤上去算我输!”褚妃梁冷哼一声。
查查吃的东西全都是大夫给开的病号餐,并没有直接吃外面这些买的。
给查查吃的都是补充身体各种缺失的营养的。
容光一开始听说查查身体弱,还又紧张又失落了老半天,以为是她没给查查照顾好。
结果大夫说,查查身体好得很,虚弱也是因为这次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查查底子好,这么重的伤,恐怕她现在要紧icu也都是可能的。
然后得到了指令的查查新晋家人们就全都坐不住了。
查查的姥爷和姥姥已经都七十多的高龄了,然而腿脚强筋,步履生风,听了大夫说可以给查查炖点汤喝,自那以后,每天都不重样,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查查因为受伤而凸起来的小下巴又回到了最初圆滚滚的模样。
可给容光喜欢坏了。
这几天容光每次看见查查都嗷嗷的要上去亲她两口。
褚妃梁咬牙切齿的又撕了一块油条。
亲查查的时候亲的又专注又温柔。
亲她的时候亲的又敷衍又不走心。
真是是可忍褚妃梁不能忍。
“你快点的,到底什么时候开机?”褚妃梁瞪了一眼张南川。
张南川的意愿显然和褚妃梁背道而驰,一瞪眼,看着那边的病床,说,“你管呢,急什么急什么。我一个总导演都不急你急什么呢!”
褚妃梁面无表情又撕了一口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