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说话,打了方向盘往鼎盛的方向而去。林澈却觉得有些怪,陈默从没有什么时候这样轻易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那十几杯红酒可谓后劲十足,刚才开着车心里带着小期待还能保持清醒,现在靠在座位上就开始一阵阵的犯晕,不由得开始后悔今晚根本就应该推掉那该死的应酬,好过现在在陈默面前出丑。
待得二人终於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房间,林澈踉跄的推门而入冲到洗手间把门一碰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陈默站在客厅,看着这房间,脑子里忽的闪现出那日酒醒之后的情景。林澈坐在她现在正扶着的椅子上,晃着二郎腿跟自己说:“你放心,你醉了,我还没有。咱俩还没有做到那关键的一步。”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林澈绝对是个一天不洗澡就会疯的人。陈默笑了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一路上林澈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炽热的眼神,脸上有些热。她觉得自己似乎上了一条贼船——而且是自己跳上来的。
但今天郭海涛透露给自己的消息太大,大到她已经难以自我消化。她必须问清楚。如果林澈是因为帮她解开内心那顽疾一般的旧情伤才这样做,那林澈所要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大。如果是简单为了通过这件事儿来报复八爷,按照简单的性格看来,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必须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干什么站着?”林澈穿着浴袍湿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常,醉意也少了很多,但明显看着还是疲惫。
陈默倒了杯热水递给林澈:“先喝口水吧。酒这个东西还是要少喝点。没什么好喝的。”
林澈点着头抿着嘴看着陈默,走到桌子前坐下:“吃点儿夜宵吧。”抬手拿了手机按着:“让他们做点儿清淡的。”
“我不饿。”陈默坐在另一边:“我有事儿想问问你。”
林澈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单手撑住脑袋按着太阳穴,兀自说着:“你不饿,就当陪我吃吧。我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刚才都给吐出去了,我现在很饿。”
陈默看着林澈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回她恐怕是真的喝得有些多了,方才因着洗澡略显红润的脸色现在渐渐的白了下来,不再推辞,点了点头:“好,那就送点儿米粥好了。其他的也不要做了。”
林澈挂了电话,微微闭着眼睛吸了口气:“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肯理我啊。”林澈的声音轻飘飘软绵绵,捏着眉心说:“你说有事情要问我,是什么事?”
“郭局长跟我说陆云生的那一批毒品被警方找到了。有一个神秘的线人提供的线报。”
林澈忽的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默,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停了,只是手还放在眉毛上没来得及放下,却又握成了拳头轻轻的敲了敲脑门。
陈默古怪的看着林澈:“你不知道?”
林澈苦笑:“我应该知道?”
陈默的眼光变得深邃:“不是你,会是谁?会不会是简单?”
林澈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眉头紧紧的皱着,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但如果这是小白做的,那么看起来她是想替阿FI报仇,所以用这批货来戏弄八爷。可这不是小白的风格,按照她那雷厉风行的暴脾气,最有可能是她自己一把火烧了那些货,她最烦的就是警察,又怎么会去找警察帮忙?这说不通。”
陈默不明所以的沉吟了片刻,热粥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升腾的热气把林澈的面容晃的有些模糊:“你最近没有跟简单在一起吗?”
林澈正拿着杓子盛粥,闻言又无奈的笑:“她不见了。”紧接着又说:“她是这样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有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有的时候走了也不会说一声。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陈默双手拢着略微有些烫手的碗,沉着声音思索:“如果不是简单,那会是谁?”
林澈拿着杓子一杓一杓的舀着碗里的粥,轻轻的吹着,不说话。待得吹得凉些了,吃了一口,点点头:“恩,不错,挺好。”抬头看着陈默指了指她的碗:“吃点儿,挺好吃的,不吃饭对身体不好,虽然现在有点儿晚了。”她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怪我,下次我一定把应酬推掉。这次是我没有安排好。抱歉……”
陈默低着头,听得她这么说才缓缓的抬起来看着林澈:“这件事,会让你们有危险吗?我能帮你们做点儿什么?”
林澈叼着杓子哼哼的笑,含糊不清的说:“放心,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家和我们搞不定的。八爷欠简家的人情,更何况,阿FI是简家的人,她的死,八爷要负全责。我们不找他的麻烦对他来说已经是万幸,他不敢惹事。至於小白,她是脾气火爆了些,不过还是个很有理智的人。我相信她不会冲动的做事。”说到这,忽的眼睛亮了亮,拿掉嘴里的杓子伸手握住陈默的手:“陈默?你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