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少女总是神采奕奕的金色眼眸头一次彻底丧失了高光,她迎着温德古怪而诡异的眼神,颤抖地启唇试图抢救一下,却尴尬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个……刚才……我——”
“……”
温德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斟酌了许久的词句,搜肠刮肚一样干巴巴地、毫无说服力地夸赞道,“刚才那篇诗歌作的……很有水平。嗯,挺不错的。”
柯露斯塔:“……”
不,我不是想让你夸我,也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听我解释啊!
……
偌大而空旷的魔药教室中,装着两个各自受到不同类型惊吓的倒霉孩子。
银发少年沉默又惊魂未定地清洗着待会儿将会用到的工具,而离他八丈远的柯露斯塔,则在抓紧时间,冲着系统一刻不停地碎碎念着,以排解自己无地自容的心绪。
“我真傻,真的,”棕发少女一边悲苦地榨着茹草花汁,一边痛彻心扉地检讨道,“我单知道周末的教学楼前一定不会有人……却没料到温德他居然也来的这么早,还那样恰巧地看到了我发疯的样子!”
系统看她是真的尬,也没好意思再雪上加霜地发出什么“你还知道自己是在发疯啊”之类的嘲讽,只得含含糊糊道:“这个……合格的绅士往往不会让女孩子等待自己的。”
“就是因为他太绅士,我才觉得更尴尬了啊!”柯露斯塔欲哭无泪道,“怎么办啊老系,你有没有什么失忆道具之类的——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格罗莉亚,那我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全都毁了!”
虽然系统不知道她在格罗莉亚那儿有什么英名,但看这位一向不要脸皮的临时载体此刻这副凄惶的模样,它到底是有些不忍心,遂绞尽脑汁地安慰道:“不要担心了,临时载体……按照温德的性格,他是不会把别人的窘事向外乱说的。”
可是没想到,这个情真意切的善良回答居然没能得到尬帝的满意。
柯露斯塔扁了扁嘴,相当不悦道:“我才不是别人,我可是格罗莉亚的——呃,那个……最起码也算个闺蜜好吧!”
系统心道你还挺自觉哈,怎不说斯妲朗桂是人家闺蜜呢。
“好吧,就算是闺蜜,”腹诽归腹诽,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它熟练地将临时载体的抱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相当敬业且敷衍地安抚道,“温德是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贵族。所以说,无论您刚才念诗的样子有多好笑,他都不会笑;无论有多想分享给格罗莉亚,他都不会这样做——呃,除非忍不住。”
察觉到柯露斯塔眼神变得越来越凶戾,系统立刻停止分析,心虚地补充道:“就算是想描述,那也背不下来您作的诗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