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贤赶紧过来和解,两边各打一棒地说:“总之这件事你们俩都有不对的地方,薄珏太冲动了,至於赵清阁么?你下次噎到了换个方向翻白眼嘛,都是一个班的,成天打来打去也不好看不是?你们看看这些年教学楼都毁了多少了。”
两人异口同声:“那是校长干的,不能算在我们头上!”
校长立刻义正词严的接上:“我那不是为了教育你们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们俩又齐齐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校长是个暴力狂,训练场的器材隔三差五就要被打坏一圈,壁空的公款一大半都是他给祸祸掉的,借着教育学生的缘由,不小心打坏几栋建筑也是情有可原嘛。
哼哼。不过谁也不敢说。
席贤:“……”
他纵有巧舌如簧,也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问了薄珏被毁的眼镜和衣服,自己去三维网站下了单,传送装置很快把东西送了过来,薄珏喜滋滋的抱着东西走了。
赵清阁还留在原地,哼了一声说:“幼稚。”
当她不知道这副便宜眼镜只是个幌子吗?就是为了骗好心的席医生给她把上次的衣服买了。席贤看着她,赵清阁跟席贤道了个别,也离开了。
“这一届学生,有她们两个,热闹很多呢。”席贤感叹。
“是啊,”校长附和道。
他从办公椅上起身,大喇喇往沙发上一躺,紧绷的肌肉把衣服撑得鼓了起来,笑意却敛了起来,几乎是满脸愁容的问他的契子:“十年级的学生正是觉醒的高发期,我看薄珏已经快觉醒了,今年的生理健康教育要怎么办?是温柔一点还是残酷一点?根据近年来的经验,死亡率一直没有降低,甚至有逐年攀升的迹象。”
校长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明白,为什么相爱之人要生死相搏?为什么落败的人会生不如死?一成年便陨落,这样的悲剧,在壁空已经发生太多次了。”
“今年对十年级学生的教育,由我来试试吧,”席贤说,“毕竟我是曾经在成人仪式上落败的契子。”
“席贤……”校长颇为动容,“你别这么说,我爱你,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他的契子安静地笑了:“我知道。”
——
操场。
十万米对於天宿学生来说只是平时训练量的两倍,对於赵清阁和薄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校长惜才,天宿人本就好斗,有这样能打的学生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真正罚什么,否则也不会任由席贤还给薄珏补贴了。
两个人沉默极了,操场上回荡的只有踩在场地上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重。
场上刮起了两道风。
最终以赵清阁提早零点零一秒到达终点而告终。
“林笺!等很久了吧。”她三步并作两步,双手在单杠上一撑一跳,炫技似的跳到了数米之外,稳稳的落在了那人面前,娃娃脸的女生把手上的湿毛巾递给她,赵清阁常年崩成鼓的脸上倏地出现了一个笑容,仿佛云销雨霁,冰冷的五官陡然就生动起来。
她头发被汗打湿了,黏糊糊的贴在脸颊上。
女孩儿看她忙着抆脖子上的汗珠,实在无暇顾及,很自然的就伸手帮她撩开了。
赵清阁:“谢谢。”
薄珏看着这俩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自己身边冷冷清清,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老大!老大!”
不远处风尘骤起,一大波年轻的男男女女蜂拥而至,拿毛巾的拿毛巾、拿水的拿水、拿凳子的拿凳子,更奇葩的还有带着木棍的,薄珏心里这才平衡了一点,等人都到了才低声骂道:“都干嘛去了,差点在人面前给我跌份!”
有个学生刚想开口,被人一把捂住了嘴,然后齐齐推了一个人出来回答,那人是薄珏这个小团伙里最机灵的一个,叫江游,江游眼珠转了转,说:“老大,我们和平时一样算好了时间来的,谁知道您今天这么早就跑完了。”
说完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的人赶紧七嘴八舌的都说是是是。
薄珏笑着伸脚就踹他屁股:“油嘴滑舌,滚滚滚。”
她眼风去扫一眼赵清阁,人家两个已经视若无睹的离开了。
“还去食堂吗?我猜你中午一定没吃好。”
“可不是,吃到一半碰到个神经病。”
“你是说薄同学么?她……”
随着人渐渐走远,后面的话就听不见了。
气死人了,当她是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