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救不出来还想再搭一个进去?赔本生意也做,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如果真的没有罪,国家会还她一个清白的,急也急不来,别到时候她出来了你又进去了,你说你这是穷折腾什么?
行了,先安心等消息吧,急不来,国家不会随便污人清白的,特别是她还是御天拔尖的学生,顶尖的人才通常会有优待,也许她出来以后国家觉得亏待了她因祸得福呢?
薄珏头都大了,重点是,赵清阁是真的犯错了啊!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下意识地就站在了赵清阁那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也许事情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也或许这只是她不敢承认这个现实,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她整个人仿佛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为自己这样包庇的行为而感到不耻,另一部分又为心爱之人牵挂,乃至於一再压了底线,两厢交织折磨之下,惶惶然不知要如何办才好。
薄珏搭着飞行器又一次去了看守中心,到达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她和昨天一样在问询室里等着的,铁门上的锁链枯涩地响了一声,赵清阁出现在门后面,看守再次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十分锺,禁止使用心灵沟通。”
薄珏冲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麻烦了。”
看守看都没看她一眼,把门从外面关上,落锁。
赵清阁头发没有经过打理,有点散乱,发尾也毛毛糙糙的,脸色也白了很多,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感,唯有一双眼,透亮清澈,看向薄珏的时候清晰地倒映出她心疼的神情。
赵清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两人相对坐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赵清阁拿手铐敲敲桌子,金铁相撞,清脆作响,故作轻松地提醒她:“已经过去一分锺了,再不说点什么就没时间了。”
“我去找了教官、校长和席医生,我相信你没有做出来那样的事,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实在不行,我就替你顶罪,咱们卡里还有好多钱,都没用过,出来以后我估计也当不了兵了,到时候我就去席医生家隔壁开店,跟美人老板娘似的天天在家等你回来。”
赵清阁:“……你说认真的吗?”
薄珏说:“开玩笑的,我都在摄像头下面说出来了,到时候怎么天衣无缝地顶罪。”
赵清阁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薄珏又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分锺过去了,她眼睛红红的,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赵清阁哭笑不得:“你是来给我表演哭的吗?还有七分锺,你要哭完全程吗?”
薄珏抹了一把眼睛,哽咽着意有所指地说:“我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会比现在更难过,到时候就不是掉眼泪这么简单了,我活不下去的。”
赵清阁神情变得柔软起来,坚定地说道:“我会没事的,很快。你——”
她还想说句什么,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薄珏顶着两只红红的兔子眼睛,突然说:“我想你抱我。”
监控屏幕前的看守一口水含在嘴里,千钧一发之际偏开脸,吐在了——身边的同事脸上。
时间到了,薄珏恋恋不舍地离开看守中心,出门的时候迎面正好走来一个身穿军部制服的战士,军衔上士。她侧了一下身子,低着眉让人先过去。
其中一个问询员迎上来:“劫囚的那个嫌疑人在302问询室,你跟我来吧。”
薄珏脚步倏地一顿。
她想起那个人是谁了。
当夜,薄珏睡得很糟,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全都是噩梦,吓醒了无数次,第十次醒来的时候,她脖子里冷汗淋漓,睁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起来倒杯水,一只修长的手就递了一杯白水过来。
“做噩梦了?”
薄珏接过水,说:“嗯。”
“我陪你睡,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薄珏钻进赵清阁的怀里,小狗似的蹭蹭,呜呜了两声。
赵清阁拍着她的背,身子滑进被窝里,把她搂紧,薄珏再次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的说:“这次总算不是噩梦了,希望不要醒才好。”
这个梦好真啊,真得连身体的温度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还有呼吸和体香。
薄珏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