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珏嘟囔了一声,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来人锲而不舍地继续敲:“咚咚咚——咚咚咚——”
一柄凝冰形成的短刃“笃”地从破开窗子,直刺到他的眼前,和其他哥们打赌输了被派来叫人这兄弟决定自己还是乖乖回去接受惩罚,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在组长手里。
他刚想下楼,一道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浑身肌肉霎时间绷紧,手里的匕首已经翻开握在手上。
那人两指捏住冰刃,从窗外轻而易举地拔出那柄冰刃,她朝那个男队员比了个“你先下去吧”的手势,自己慢悠悠抬起一脚,对准了房门,一使力——
“砰”的一声重响。
床上躺着的那条人影顿时暴起,疾风般扑向强势闯入的不速之客,翻开的匕首在空中闪出一道刺目的银光,冲着来人的脖子压过去,那人也不是个绣花枕头,腰线往后一仰,整个身体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快速地倒退,直至门框,足尖借力往前一扑,五指成爪扣向薄珏拿匕首的脉门。
薄珏岂会让她轻易拿住,匕首在掌心划了一个满月,银光在瞳仁里飞快地一闪,掉转方向,刃尖正冲着那人擒过来的手心。那人比薄珏身高要矮很多,一招不成便立刻变招,矮下身子,膝盖在地上蹭过,倏地绕到了她背后,薄珏没有跟常人一样转身去面对背后那个看不见的人,而是顺势往后一仰,侧身的同时伴随着一记重重的肘击,那人躲闪不及,被击中了顿时发出一声闷哼。薄珏左肩突兀的一麻,好像有人在她肩胛骨上活生生敲了一重锤,传感神经由於突如其来的疼痛瘫痪,疼到麻木为止。
她的左手被反扭到身后,那人的脖子也被她紧紧勒住,二人就此僵持在原地。
“薄大头,你快……给我……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那人开口了,竟是许久不见的炎樱。
薄珏咬牙道:“炎大壮,你他灵魂之树的到底是不是人,嘶——我手要断了,你再拧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勒断你的脖子!”
“你勒啊,我觉得在你勒断我的脖子之前,你的手会先掉下来。”
“我数一二三,我们俩同时放。”
“成。”
“一、二、三!”
两人同时做了个放松的动作,下一秒又同时将对方的命门攥在手里。
“你放啊,言而无信。”
“那你怎么不放?出尔反尔。”
最后还是炎樱退让,率先松开了手,薄珏按着自己的肩膀欲哭无泪,炎大壮的力气越来越大,用来打敌人是挺好,但是用在自己身上,伤筋动骨也要两三天才能恢复。
炎樱看了看床上揉成一团的被子,又将视线落在面前的薄珏身上,笑得一脸暧昧:“听楼下的钉子说你睡了一整天?在房里干吗呢?看看你这脸上的春意荡漾,做春梦了?”
薄珏拿眼睛斜她:“荡漾你个头,这不是刚才打架打的吗?”
“打架也不能打成这样啊,”炎樱要来摸她的脸,被她敏捷地避过,薄珏警惕地搬着椅子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赝品,看着不太对劲啊?”
炎樱站起来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你看我哪里像是假冒的?”
薄珏耸肩道:“哪里都不像。”
炎樱左右瞧了瞧,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薄珏一惊,眼疾手快地把茶壶茶杯全都捞了起来,桌子应声而裂。“现在信了吧?”炎樱突然叹了口气,“你可是我过来遇到的第一个熟人了,哦,楼下那群崽子们不算。”
“你们家付乐呢?”
炎樱摇头继续叹气:“失散了啊,一直没看到人。”
薄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不怕,冲早会找到的。”
她告诉自己这种时候绝不能幸灾乐祸,但是嘴角的笑啊,就是憋不住,压下去,嘴角就翘起来,只好去旁边给自己倒水喝。
炎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薄珏:“你家赵清阁呢?不会也失散了吧?”
薄珏不想回答,低头抿了一口水,答案不言而喻。
炎樱:“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做春梦!”
一个杯子朝她的脸砸了过去。
两个没有老婆在身边的人从此踏上了互相伤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