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他。”
“这么说薄珏是想引人上钩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当饵赔进去了?”赵清阁摇头道,“还是这么疏忽大意,不长脑子。”
那两人明显不太方便搭这个腔,只埋头一个劲喝汤,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你们来的时候注意到城里的动静了吗?有没有明显的练家子到客栈来?”
“有,人数还不少,下午四点开始,谢侯府的后门就出来了很多会点功夫的便装士兵,在城里搜查,后来我们过来的时候,见到其中的几个人进客栈了。”
“你们猜猜他们来干什么的?今天下午我刚进城,发现谢赞派人在后面跟踪我。”
“难不成想抓队长?”
“意图这么明显,我再看不出来岂不是很不给他们面子,”赵清阁霍然站起来。
一个队员脱口而出道:“薄珏已经托大不小心身陷囹圄,队长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谁说我要以身犯险了?我这叫胸有成竹,谁像她那么蠢,”赵清阁抻抻平衣服,问,“吃好了吗?”
“吃好了。”
“那跟我去趟谢侯府,救人。”
那两人拿袖子轻车熟路地抹了抹吃得油晶晶的嘴唇,扎紧裤腰带,以前的军人精英气质被这些年的匪气沾染,呈现出一种很奇妙的气质。赵清阁愣了一下,忽然无声的笑了,有点好奇现在的薄珏会是什么样子。
林笺过来一把扑住她:“我也要去!”
“你又不能打不能扛的,你去干什么?”
“我怕你走了以后店掌柜派一堆人进来把我打出去,我又打不过他们。还有还有,”林笺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显然真的害怕,“我刚才去点菜的时候看到楼下坐着好多人,现在又不是饭点,哪来的那么多人吃饭,一定是那个姓谢的派来的人,万一他们冲进来呢?我岂不是就任人宰割了。”
赵清阁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好吧,你跟我们一起去,动作要轻,动静要小,跟紧一点,尤其是自己,别慌神。”
“我知道了。”
天上的广寒玉蝉高高地悬挂着,阴影处四条人影贴着客栈墙壁悄无声息地跃入了街巷深处,廊檐下一间装饰精美的屋子亮着灯,硕大的屁股将太师椅占得满满当当,那屁股的主人扭动了两下,食指指腹在舌头上一划,将书页撵开翻到下一页,口中念念有词:“举措之政,谓举直措诸往也。夫治国犹於治身,治身之道,务在养神,治国之道,务在举贤,是以养神求生,举贤求安。故,国之有辅,如屋之有柱,柱不可细,辅不可弱,柱细则害,辅弱则倾……”
“治国犹如治身……”谢赞喃喃道,将书卷握在手里,凝神沉思,许久没再翻动一页。
屋里的灯光晃了一下,他立刻警醒过来:“谁?!”
“在你后面。”
谢赞还没看到那个人的正脸,脖颈、后背肩胛骨、蝴蝶骨、脊柱往下三六九寸的地方通通一麻,在倒下去的瞬间膝窝被重重地踹了一下,跪倒在地,一条特质的尼龙绳围着他的脖子绕了三圈,慢慢地朝后勒紧。
“你、你们……”他本就脂肪丰厚,喘息困难,这样一勒立竿见影地就翻起了白眼。
林笺对赵清阁这一连套的动作叹为观止,这是勒了多少人才勒出来的经验啊。
“昨晚上被你抓的人在哪里?说!”
谢赞的腿在地上胡乱地蹬着,嘴唇哆嗦得厉害,白胖的脸上泛起青紫之色。
赵清阁观察着他的反应,适时地松开了一点力道,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眼看就要爆发出来,赵清阁:“敢咳一句我就宰了你。”
谢赞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他嗓子干得几乎炸掉,咳又不敢,捂着嘴巴半跪在地上,比死还难受。
“给你三秒锺时间喘气,人在哪里?”
谢赞有气无力地抬手,一指自己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