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薄珏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是一只洗脑彻底穷开心的傻麅子。
她陆续又问了两个人,神色冷漠的在她一提到这个话题时就不说话,面无表情的面无表情地说“记得,杀过,很久了,已经轮回转世成为别人了。”
不难得见,孤星里面也不是站在统一的阵营,里面有可以分裂的势力,而那一部分,就是薄珏他们应该争取的,他们没那么天真的以为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可以从头到尾置身事外,明妤已经很鲜明地表达了她的立场,她要促成一个新的世界,即后世的天宿共和国。薄珏觉得早做准备总是没有错的,说不准以后还能一睹开国元帅的风采。
她一边打着自己内心的小算盘一边想着赵清阁醒了没有,有没有像自己一样想她,外人看上去她双目精神,一副认真严谨巡逻的样子,十足十的一心三用。
赵清阁不需要起那么早,她和薄珏那边安排不一样,六点,薄珏带兵回去的时候,她才刚起来梳洗,温热的水流冲在身上,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昨晚上完事后连澡都没洗就睡了,鼻翼间充斥着不可对人言的气味,薄珏走之后怕她冷把窗子给关上了,她一边抆着头发一边开窗透气。
没等人来叫她,她就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比划身手,等到点出去巡查。偶尔有两个孤星开门出来,见到她便上来讨教一番,无一不被赵清阁松活了筋骨,扶着门回房,上完药,精神抖擞地集合起来,雷打不动地迈开大步出门。
赵清阁在允许范围内改了路线,途中要经过东宫两次,第一次她去的时候宫门已经开了,花奴和月奴支使着里面的仆人在侍弄花草、打扫卫生,花奴远远便瞧见了门外经过的孤星队伍,迈着急步子跑了出来:“赵统领,你们等一下。”
赵清阁说:“我们还要往前面去?”
花奴道:“奴婢知道,就耽误你们两分锺,昨晚上还没有谢谢你派人送我们去郁色宫呢。”
赵清阁摆手道:“花奴姑娘客气了。”
“应该客气一下,你们在这等我一下,”花奴一边往里跑一边回头强调,“别走了啊。”
一分锺后,她就挑着一个茶担子出来了,一端是热滚滚的茶,一端是茶碗,她把盖子打开,给每个人舀了一碗递过去:“我早上刚烧的茉莉香茶,天寒,你们又这么辛苦,喝点热茶捂捂,驱寒。”
赵清阁吹了一口茶面上的热气,水汽蒸腾在脸上,发烫的茶水滚进喉咙,滚到胃里,她随口问一句:“殿下醒了吗?”
“还没有,昨夜等他的契子——就是刚接受殿下基因移植的那个孤星——醒过来等了很久,好晚才睡觉,身子又有发寒的迹象,连夜请了太医过来,喝了药,且得睡一阵子呢。”
“殿下现在可好?”
“喝了药现在没事了,太医斥责我们,说早叫他多休息,不能熬夜不能受寒,但殿下非要等,他是主,我们是仆,我们也管不住啊。”花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都不容易,花奴姑娘辛苦了。”赵清阁道,“茶喝完了,我们先走了,下回有什么事,你差人知会一声,能帮的我一定帮。”
花奴一个个收回茶碗,笑容温和:“赵统领言重,有你们在我们才心安。”
一队孤星给她这番熨帖的话说得心内温暖,刚才喝下去的茶热意萦绕在胃部,迈出去的步伐越发地精神有力了。赵清阁心说,这个小姑娘倒是心善,就是这宫里像她这样的人太少了。她方才往门里随意一瞧,便撞见无数双不屑的眼睛,尤其是那个昨夜见过的,叫月奴的婢女,一看就是个恶毒胚子。若将来有机会能保住花奴,就试一试吧。
她第二次经过东宫,是上午十点,太阳升得老高,日轮挂在东宫里最高的一棵树梢上,因为直视光照,看过去有些刺眼,但赵清阁还是一直看着。
因为她看到树枝上扒着一个人。
院墙内小皇子稚嫩的声线传过来:“就在那里呀,林笺你看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