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林笺怎么逗他都没用,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说:“我要等麻雀妈妈回来,给她道歉。”
林笺发现自己没办法理解孩子的想法,一只麻雀而已,但是她也没有强行阻止对方,甚至没有开口权威,反正时间多的是,离子时还有很久很久。
一个小时以后,出外觅食的雀妈妈回来了,看到自己巢里的孩子少了一个,从里面飞出来,焦急地叫着,即便凶多吉少,它也一直在四周盘桓着,企图寻到孩子的半点踪迹。
小皇子冲着雀妈妈大声道:“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对不起,你来啄我吧。”
麻雀怎么能听得懂人的话?被小皇子这么一惊,雀妈妈哀戚地又叫了两声,绝望地返回到了自己的雀巢。小皇子在原地站了很久,一言不发地回了寝宫,关门,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林笺一个。
“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抓它回来……”一滴眼泪从他长长的睫毛下落了下来。
至此,林笺发现小皇子一个致命的缺点,感情太过丰富敏感,一般这样的人,要么像薄珏那样,无事也能找出事来乐三分;要么走向另一个极端,极易被一些事情影响情绪。如果是这样,但小皇子在东宫外的表现又非常妥当,难不成是要因时因地而异?还是说只是城府颇深、逢场作戏?
小皇子今天心情不好,吃了晚饭很早就上床睡了,林笺特意在房间点着的香料里多加了一点药,保证他中途不会再醒,这才悄悄地从院墙翻了出去,赴约。
她来得比另两个人早,不到子时就已经到了,自己一个人赏野草赏月,月色、荒草丛生的地方最容易让人心生孤寂,她的思绪很快就飘到了另一个时空,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发现。
耳后一阵劲风袭来,林笺神经猛然一绷,思绪从飘忽中抽离出来,胡乱塞进了一个角落,矮身下蹲,同时向后一记扫堂腿,脚尖在地上一划,尘土溅起了一层,来人利落地跳了起来,屈臂撑肘,翻身下压,林笺变招极快,调整了向后仰的角度,险险躲过了这一记肘击。来人一击未中,再击又落空,也没乱了章法,而是直接两手同时使力,快攻过来。
林笺吃不住这样快速的快攻,两手的麻筋都被人按了,酸疼地垂在身边,没力气再握拳反抗了。她往后退了两步,摇手罢战:“行啦,你们老两口有意思吗?一个两个的就知道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薄珏高高吊起一边眉毛:“手无缚鸡之力?”
赵清阁:“弱女子?”
林笺眼睛一翻:“怎么?”
薄珏道:“不瞒你说,你现在的战力水平起码已经达到了我们在壁空学院平时训练的水平,可以达到升往高等教育学府的最低分数线。”
林笺:“……我谢你全家。”
她全家——赵清阁在旁矜持地点了点头,道:“不客气,其实我觉得薄珏的评价有失偏颇,你还需要锻炼两年才能达到高等学校招生的体能要求。”
林笺:“……不和你们玩了,说正事。”
“一直在说正事,你说吧。”
“第一件事我今天早上跟你说过了,就是要重塑小皇子三观的事情,我今天又有一个新的发现,他的认知不需要重新塑造,只要加上适当的引导,很容易就能为我们所用,这件事情我先负责,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我会叫你们。我初步有一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林笺把计划压低声音说了一遍。
薄珏道:“这样会不会对小皇子不太好?”
林笺道:“这样见效最快。”
薄珏道:“那好吧,我们去安排,到时候你带他出来。”
林笺又道:“第二,越贵妃是谢文——就是那个谢赞他们府上送过来的,把皇帝迷得七荤八素不理朝政,我怀疑背后的主使人是我们的人,如果能搭上越贵妃,从中推波助澜,一定事半功倍。你们和明中将在宫中有没有联络点?核实一下。”
“有倒是有,不过……”
明中将的手真的已经可以伸到这么长了么?这宫中到底还有多少眼线,想来便让人背脊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