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就是这样,我要是有一个字骗你,天打雷劈。”林笺在一个天气格外晴朗的日子,早上吃过早饭后把晏无垢拉到了山顶上,最终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其中当然不包括外面的局势,但凡她脑子正常,都不会嘴上不带把门的口无遮拦。
果然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晏无垢只是表现出了短暂的震惊,小小的嘴巴张大,然后眼睛倏地发亮,一副“好了不起你居然是从未来来的”的样子,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他自从离宫以后越来越多的表露出本性,有现在这样的反应十分正常。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果不其然,紧接着,他就兴致勃勃地发问了。
“未来的车不像现在这么罕见,只有贵族才可以乘坐,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想要多快就有多快,不止是军用的,民用的舰艇都可以去星际间旅游了,只要通过环星系旅游签证。”
“我可以吗?”晏无垢仰着小脸,一脸期待的问道。
“你么?”林笺故意严肃地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啧”了一声,慢悠悠地道,“不好说,不好说啊。”
“为什么不好说?你不是说叫我去帮你们解开权限吗?”晏无垢笑嘻嘻地说,“那怎么说也是个功臣啦,都不给功臣一点好处的吗?你们也太小气了。”
“唔,进行星际旅行要进行身体检查的,像你这么弱的小弱鸡崽,肯定没办法通过的啦。”
晏无垢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林笺似笑非笑地斜他一眼:“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在这之前,我们要借助最先进的科技手段把你的身体养好,然后我就带你出去环游星际。”
晏无垢惊喜道:“真的吗?”
他握拳将手臂往上屈起来,看着自己瘦弱不堪的手臂目露憧憬地叫道:“啊,我也能像你——不,像薄副统领一样吗?一跳就能上树,下来连树干都不用扶,跑得比风还快,手里可以举起来几百斤重的东西?”
林笺:“……”
什么叫做和薄珏一样?自己有哪里很差吗?!他天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再不济见赵清阁夜比较多,怎么独独就提起来薄珏呢?难道她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地给晏无垢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於是林笺义正言辞的申明道:“当然不能,你最多像我一样,能上房能跳树。”
晏无垢很明显地流露出失望,在林笺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还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原来就这样没什么了不起的嘛”的样子。
林笺鼻子重重哼出两声气,要打人了!
晏无垢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不远处的下山小径跑了过去,边跑边叫:“薄副统领救命啊!”
林笺停下脚步,望向小路的尽头,可薄珏人在哪儿?自己非把她扒皮不可!扒不了?那她还可以冲赵清阁告状啊!让她第二天从床上爬不起来!
“被骗了吧,哈哈哈。”得意洋洋的晏无垢冲林笺挥舞着自己的小手,笑得像是一只嚣张的小兽,上午的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他迎着光,明亮得不像样子。
林笺心头一热,无端涌起一股感动来,慢悠悠踱步过去,想道:算了,一个小孩子和他计较什么?反正被他刺两句又不会少一斤肉,自己好歹也是雏态好几十岁的人了,犯不着和十来岁的孩子计较。
反倒是晏无垢看她不那么怒气冲冠的样子,难免有些意兴阑珊,站在原地一边喘气一边等她走过来,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似的说道:“你是不是又把我当小孩子了?在我们国家的法律里,我已经算快成年的年纪了。”
林笺道:“哦,那成年了吗?”
晏无垢被她噎了一下,梗着脖子说:“快了!”
林笺一哂,道:“所以成年了吗?”
晏无垢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都说了快了!马上!”
“马上是多久?”
“还有十几个月就成年了!!!”
“噢?十几个月啊?”林笺仰天,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那等你过了十几个月再来跟我不要把你当成小孩子的问题。小孩子嘛,”她拍拍晏无垢的脑袋瓜,“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晏无垢气得连哼三声,忽然眼珠一转,指着林笺脆生生道:“你不也是未成年吗?薄副统领都说了,你一直没人看得上,所以就一直没成年!”
林笺五官都快从脸上气得飞出去,大怒道:“姓薄的真的这么说的?谁没人要?追我的人从天宿星排到奎宿星了好吗?臭不要脸,她才没人要!她全家都没人要!”
晏无垢理直气壮地为薄珏辩护道:“她有赵统领了啊!天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哪里没人要了,她们俩互相要了啊!”
林笺又要打人了,不过这次打的不是晏无垢,而是趁她不在随意跟晏无垢编排她的薄珏。自己和她远日只有那么一点儿冤近日无仇的,凭什么就一把黑煤灰往自己脸上抹啊!
她气势汹汹地下山去逮人,同时没忘记拽着晏无垢当证人,没成想在房间扑了个空,屋外转了个圈,还是没看到人,睡到现在才被吵醒的炎樱顶着个乱糟糟的金毛头把房门拉开,睡眼惺忪的问:“你找什么呢?”
“找薄珏。”